她头向徐令处一偏:“千万藏好他。”
邵棠不说,戚瑶也知道闻途半个时辰前,为何着急要走——
那好大一个意外现下正杵在她背后,甚至,她本人对此也有一半的功劳。
戚瑶这般想着,退后半步,向邵棠行了一个隆重的周饶贵族礼:“棠姐姐大恩大德,戚某生当衔环、死当结草以报。”
邵棠玩笑道:“好,青天白日为证,你可不能反悔。”
戚瑶:“定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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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棠走后,徐令自觉躲进隔壁宫室,一边闭目调理气息,一边仔细留意着戚瑶这边的动静。
戚瑶独坐不久,闻途就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杀了回来。
他们从天而降时,戚瑶正端着盏茶欲喝,她听到动静,便把挨上唇瓣的茶盏拿远了一点。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茶盏边缘,投向院中的不速之客。
只这一眼,闻途就知道,真正的戚瑶回来了。
他正欲发难,就被戚瑶一句话堵住了嘴。
“闻师兄腿脚倒快,说好的一个时辰,如今却刚刚过了半个时辰有余。”
闻途垂下眼,动了动手指。
当即便有三名弟子领命出了院落。
戚瑶轻轻咬着瓷盏,上唇泡在温热的水里,心说老不正经的这捉迷藏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闻途掀起眼睑,眸中刹时充满了乖顺之色:“师尊的命令,我岂敢拖延。”
戚瑶放下茶盏:“师兄说得对。”
她站起身,背着手走到院子里:“我们快去快回?”
闻途勾起唇角,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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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云头,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修往戚瑶身后一站,说是护送,其实更像是押解。
他们押着戚瑶,一路飞至三十三门的议事大殿——昭明宫。
张不周原是打算在此升一次足以载入仙界史的堂,当众审判徐令;如果众怒够盛,他甚至想让这个“遗臭万年”的“叛徒”就地伏诛。
所以,当戚瑶步入昭明宫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副好大的阵仗——
整个三十三门,除了待罪避嫌的琢光宗、素来孤僻的悬壶宗,其余三十一个宗门的宗主能来的全都来了,不能来的也派了首席弟子代为出席。
总之,殿中的高位上乌泱泱的全是人,数级台阶之下,备齐了禁锢的法阵和各色令人胆寒的刑具,防的就是万一徐令死鸭子嘴硬,说什么都不认,那就打到他认,或者打到他死。
戚瑶刚把这些肮脏东西扫过一遭,身旁的闻途就突然跪了下去:“弟子办事不力,还请师尊责罚。”
张不周此前便听到了一些风声,现下并不如何意外,仍能温和道:“发生了何事?”
闻途言语悲痛:“叛徒越狱逃走了。”
一言既出,人群中便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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