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的孩子出生了,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
如果按照原剧情的发展,她的儿子,应该是非常聪明优秀的,这总算给了她一些安慰。
生了娃就要坐月子,楚月没有父母公婆帮衬,就连吃饭都成了大问题。家属院的嫂子们大多看楚月不顺眼,但也觉得她和祁排长不容易,平时做了什么汤汤水水,会给她盛一碗端过来。
此时,楚月靠在床头,祁俊伟用勺子给她喂排骨汤。
祁俊伟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父母,他将媳妇生产时的艰辛看在眼里,有些心疼她。虽然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和彼此说话,但现在,他决定将过去的种种都放下,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好把他们的儿子抚养长大。
楚月喝着排骨汤,身边躺着睡得香甜的奶娃娃。
此时,窗户是敞着的,楚月看着顾营长离开家时三步一回头的样子,又看着楚婉带着两个孩子送他出门之后,孩子们依恋着她的神情,不由想起原剧情中后世的一个词。
留守儿童。
两个孩子和顾营长,怎么都像留守儿童似的?
只是去读一个大学而已,而且还是家门口的大学啊。
“我去把窗户关上。”祁俊伟将碗和勺子放下,起身关了窗户,说道,“方主任说坐月子别吹冷风,对身体不好。”
楚月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虚弱地笑了一下:“现在又不是大冷天的,没事。”
“不行。”祁俊伟说,“还是得听方主任的,她有经验。”
他将窗户紧紧关上,一道缝都不留。
楚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躺在自己边上的儿子。
……
第二天,楚婉一大早就醒了。
顾莹给两个孩子请了假,送她去学校。原本姜曼华也要来接她的,但昨晚特地来了家属院一趟,说开学第一天,自己比较忙,就不能陪着她了。
楚婉忍不住想笑,刚相认时,妈妈说她再大,也只是个孩子,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只不过孩子也能自己去上学,他们家安年才七岁,就已经每天自己背着书包从军区小学来回啦。
第一天开学,京大门口满满的人,有的是学生,有的是学生家长。
学生们的年龄跨度很多,有的才十几岁,最大的已经三十周岁了,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眼中都满是对未来的期许,那是意气风发的光芒。
楚婉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看那个同学,好漂亮。”
“她的外套真时髦,是天蓝色的,里面还穿着的确良衬衫。”
“我看不是的确良衬衫吧?说不定就是个的确良的假领子。”
“真的是衬衫,不信你自己看清楚!”
两个女同学是同乡,一个叫杜欣,一个叫凌月银,她们俩专业相同,说好搭伴一起去报到办理手续。
“妈妈先进去了。”
“你们跟着姑姑要乖乖的。”
安年和岁岁被气派的京大晃了眼,都忘了依依不舍了,摆摆小手,乖巧地点头。
杜欣挑了挑眉:“那是她孩子?我刚才听她说自己是妈妈。”
“不会吧,她看着很年轻呀,难道是不显年纪?”凌月银说,“我们还是快走吧,一会儿来不及了。”
楚婉进了校园,她按照指示牌,找到办理报到手续的位置:“老师,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楚婉?中文系的是吧?”老师指着她的名字,在登记册上记录之后,让她去边上领宿舍钥匙。
这下凌月银和杜欣都瞪大了眼睛。
凌月银连忙上前:“你也是中文系的吗?我们俩都是中文系的,也许我们三个人是室友呢。”
“你们好。”楚婉笑着说,“我叫楚婉。”
凌月银和杜欣也都自我介绍了一番,领到钥匙。
钥匙上写了宿舍的房号,楚婉和凌月银是一个宿舍,杜欣则住边上宿舍。
三个人一起去宿舍,路上,杜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楚婉,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了。”楚婉说。
“二十一呀?那我们一样大。”凌月银说,“杜欣比我们俩大三岁。”
凌月银和杜欣是一同下乡的知青,虽在一个公社,但不是一个大队,说起来不算太熟悉。凌月银是个爱交朋友的开朗小姑娘,拉着楚婉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快要进宿舍时,被杜欣扯到一旁去。
“她说她二十一岁。”杜欣小声道。
“是啊,过完年二十一岁,跟我一样。”凌月银笑道,“不过她一看就是没下地吃过苦头的,皮肤白白嫩嫩,不像我们俩,晒得黑不溜秋的。”
“谁跟你说这个呀。”杜欣推了她的胳膊一把,把声音压得再低一些,“她二十一岁,哪来这么大的儿子和女儿?就算结婚生娃早,可我看那个小男孩,至少都上小学了。”
凌月银没想到这点,意外地说:“对哦,我去问问她。”
“你傻不傻?跑去问人家这种事?估计是家里条件不好,很早就结婚了,给人当后妈的。”杜欣说道,“以前我们下乡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这回事。”
杜欣以前下乡时,是公社里出了名的漂亮知青,出了名的清高。她的那些清高劲儿,在一年接着一年的辛苦劳作中逐渐消耗殆尽,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她才终于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