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是九月生的,可楚景山却说,她和楚月都是在医院出生,还是挨着的病房。
“奶奶,您记错了吧?”楚婉故意问。
“哪能忘!”楚老太太立马反驳,“你爸把你抱回家的时候,都快九月了,那年特别热,我又不是老糊涂了。”
感觉到离真相近了些,楚婉的心脏噗通直跳,她哄着楚老太太:“奶奶,您不糊涂。我爸说了,把我抱回来没多久,楚月就出生了。后来他和我妈对外就说我们是双胞胎。”
“你爸怎么告诉你了?”楚老太太问。
“我长大了呀,他什么都告诉我了。”楚婉佯装镇定。
“他们俩口子,求着我别说,自己倒是全说明白了!”楚老太没好气道,“你还喊她妈!她那样的,哪算是妈!我真后悔,当年怎么就被她哄着让她进门了。郑松萍就是连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你亲妈!”
楚婉坐在楚老太身旁,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因过于用力,指甲盖都有些发白。
她做了个深呼吸,唇角仍旧带着恬静的笑容:“奶奶,我妈还说您记性不好,不中用了。但我看您的记性很好,什么都记得呢。”
“郑松萍说我不中用了?”楚老太“啐”了一口。
她站起来,往屋里走。
床底下藏着一个饼干盒,楚老太自己拿不出来,就指了指,让楚婉去拿。
“我是记不清这两年的事,几十年发生的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
楚景山的心情很不错。
虽然楚婉刚来的时候问起自己身世的事情,差点打乱了他的计划。但多亏他脑子转得快,随意编了个理由,给她搪塞过去。
之后,楚婉虽有些狐疑,但并没有再追问。
直到昨天,楚婉从楚老太家回来,疑虑似乎是彻底打消了,变得和以前一样温柔乖巧。
这样一来,当初发生的一切,再也不会见天日,再加上下午要参加学校的表彰大会,楚景山满心舒畅,心情无比放松。
中午,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
楚婉说道:“爸,我离开京市已经三天了,准备买明早的车票回去。”
郑松萍抬起眼,尽量不让自己的唇角上扬。
估计那项主任所谓的举报信也只是吓唬她而已,楚婉已经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孩子,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只要楚婉走了,家里就风平浪静了。
“明早?”楚景山问。
楚婉“嗯”了一声:“爸,我听说今天下午的表彰大会对你而言很重要,我能参加吗?”
楚景山抬起头,看着女儿漂亮的脸蛋。
她和她妈妈年轻时长得很像。
看着女儿的笑脸,一时之间,他心底的隔阂消失得无影无踪,笑道:“当然可以。”
……
下午的表彰大会,在北城第二中学的礼堂举行。
学校各个科室的同志、教师、领导,还有学生以及学生家长都已经准时到场。
礼堂台上挂着大红色的横幅,校方领导坐在台上,面前摆着奖状和一些肥皂、牙刷、搪瓷杯等奖品。
楚婉到场时,一道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是楚老师家的小婉吧?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小婉看着跟以前是不是不一样了?”
“小婉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前两年小婉下乡,日子过得不容易……现在好了,又结婚了,上回来她带她爱人来家里,她爱人是真体面,听楚老师说,她爱人是部队的营长!”
“那楚老师家大女儿的爱人在部队里是做什么的?”
“排长吧。”
楚月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看向郑松萍。
郑松萍也沉下脸。
她没想到,楚景山平时在自己面前假意对楚婉爱理不理,实际上自己不在的时候,竟在大院里把楚婉吹到天上去。
这么一对比,楚月的风头全被楚婉压下去了!
“妈,坐这边吧。”楚月说。
郑松萍怕被人看了笑话,转头笑着对楚婉说:“小婉,你坐我边上。”
可是楚婉没理她,在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郑松萍一脸尴尬。
礼堂里不少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母女俩闹不愉快了?
表彰大会正式开始,先是校长拿着演讲稿发言。
之后,一个个学生代表因优异的学习成绩被请上台,领取奖状,台下他们的父母都是一脸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