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已经变成小尾巴,跟在楚婉和岁岁的屁股后面。
听见顾爸爸喊自己,他说道:“我要去听故事了。”
“砰”一声,岁岁小屋的门被关上了。
孤零零的顾营长:???
……
顾骁不在的这几天,安年一直都待在岁岁的房间里听故事。
一开始,他就躺地上听,还听得津津有味。
可因为楚婉自己小时候打过地铺,总觉得睡在地上的小朋友怪可怜的,不同意他躺在地上,让他上来。
可岁岁的小床实在是太挤了,躺不下三个人,一大两小就只能像下棋似的,自己找个小角落缩着。
于是就在昨天,楚婉想出办法,把安年的小床搬到岁岁房间里。
现在,岁岁的房间不再空落落的了,两张床一左一右摆着,就像招待所似的,兄妹俩乖乖巧巧地盖着被子,听楚婉给自己讲故事。
岁岁最喜欢楚婉姐姐了。
她的脑袋瓜子里,怎么有这么多好听的故事呢?
小房间里,楚婉温柔的声音陪伴着两个孩子,故事讲完了,兄妹俩终于放过自己上下打架的眼皮,慢慢地进入梦乡。
夜深了,楚婉却睡不着。
想起今天顾骁说的话,她仍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前些天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再盘旋在她的心底,这时的她,忽地意识到,自己之前大概是吃醋了。
为一个原本就不存在的“前妻”吃醋。
孩子们睡得很深。
天气热,岁岁不光会踢被子,还会在床上像个钟摆一样旋转,一会儿正着躺,一会儿斜着躺。
楚婉清醒得不得了,思绪飞扬时,一只胖乎乎的小脚丫翘在半空中,又轻轻落下,贴在她的脸颊。
她失笑,帮睡出“呼呼声”的小团子躺正。
想起刚才顾骁失落的神色,楚婉想要回去。
起身时,她的动作很轻,帮两个孩子盖好被子,赤着脚,走出小房间。
夜静悄悄的,顾骁已经睡着了。
听翠珠嫂子说,军人出任务是很辛苦的,好几回孟光荣回家,都是瘫成泥,呼噜声比平时还要大。
但顾骁不会,他睡得很安静,耳畔只回荡着平稳的呼吸声。
楚婉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看着他的睡颜,她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些。
皎洁澄澈的月光,洒进房里。
楚婉看着他的脸。
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唇……这本来是棱角分明的脸,气质也英挺,但因为此时他闭着眼睛,睫毛的阴影投在眼底,便收敛了平时的锋芒。
楚婉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很长,她想要轻触,但手刚一抬起,就被大掌牢牢握住。
她的呼吸慢了半拍。
身为军人,顾骁从不让自己睡得太熟,即便在睡梦中,仍旧戒备。此时他紧紧握住一只手,忽地感觉到这手很小,柔软得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鼻尖飘来淡淡的花香,是雪花膏的气味。
楚婉想要把手缩回来,但好几次都是徒劳无功。
白皙纤细的小手被放在他结实的胸口,心跳声平稳却有力。
她以为他醒了,却发现他看自己一眼之后,睡得更加安稳。
……
顾骁是夜里热醒的。
三伏天的后半夜,天气仍旧毫不凉爽,他翻了翻身,不小心碰到楚婉的胳膊。
肌肤柔滑,还冰冰凉凉的。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已经回房了。
她翻了个身,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额间薄汗将发丝粘着白皙的脸颊。
胳膊被捂得发烫,楚婉睡得迷糊,推开他,声音黏糊糊的:“好热。”
顾骁彻底清醒,躺在边上不好动,但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竟更加燥热。
他起床,翻了翻柜里的票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