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笑,说不上多开怀,但嘴角上扬时带起的梨涡,甜美又温柔。
“是。”顾骁说,“岁岁捣蛋,跑去她家门口。”
这时,光着小脚丫跑回来的岁岁立马辩解:“不是捣蛋呀,姐姐差点要从高高的凳子上摔下去了!”
“摔下去?”顾骁问。
岁岁用力点头:“姐姐要拿小箱子,可是家里没有人帮忙,她就爬得好高!”
“她为什么要拿小箱子?”
“姐姐要搬家呢!”
顾骁听着孩子的话。
她要搬家,搬去哪里?
莫奶奶叹了叹气:“哪是搬家啊!我刚才也听蒋主任说了,楚同志确实怪可怜的,只是一天没来得及回去做饭,她婆婆就闹着要分家。基本上当婆婆的都不愿意分家,陈秀娥敢这样说,还不是瞧楚同志好欺负!”
顾骁的神色变得冷峻:“不是搬家,她是要被人赶出去?”
“就是啊!认识陈秀娥和聂老头几十年了,没想到他俩这么不厚道。”她说道。
“楚同志肯定是不愿意分家的,聂家人也就是瞅准这一点,才变着法儿磋磨人呢。”
顾骁的眸光沉下来。
“顾骁,你和大娘说句真心话。”莫奶奶问道,“你怎么就对楚同志这么上心?”
……
第二天一早醒来,陈秀娥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推醒边上的老伴:“起来吃早饭了。”
聂老头刚睡醒,声音很闷:“楚婉做早饭了?”
陈秀娥乐呵呵一笑:“她敢不做吗?不怕分家了?”
想到昨天晚上楚婉吓得颤抖,小声问她能不能不分家的表情,她就解气。
想必夜里小寡妇肯定哭湿了枕头,一早就醒来忙活,再也不敢不老实了。
陈秀娥是吓唬楚婉的,其实她压根没想分家。
家里有个吃得少干得多的劳力,为啥要分家,她傻啊?
陈秀娥心情愉悦,从炕上下来,哼着小曲儿去开门。
本以为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冒着热气的早饭,然而谁知道,什么都没有!
就连凉白开都没有!
小寡妇出息了,居然这么经得起吓?
陈秀娥“砰砰”敲响楚婉的房门,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见她睡眼惺忪地出来。
“你这是成心的?”陈秀娥骂道。
楚婉揉了揉眼睛,像是忽地回过神:“大姐和小弟回来了吗?”
陈秀娥一愣:“啥?”
楚婉立马恳求道:“等他们回来,可以不分家吗?我不想去村委会……”
陈秀娥还真没打算去村委会。
多丢人啊。
可气势不能输。
她拽着楚婉的胳膊:“咋能不分家,必须分!不等慧慧他们回来了,咱这就走!”
陈秀娥以为楚婉会哭着说自己错了,便拉着她大摇大摆往外走。
可谁知道,这一路上,小寡妇半推半就的,最后还真站在村委会外边了。
这可咋办?
……
十分钟后,正要去溪边大队领劳动用具的社员们都往村委会跑去。
听说聂家老俩口闹着要分家,把小寡妇赶出去!
这么大的事,咋能不去凑凑热闹呢?
大家伙儿一路往村委会赶。
这年头,寡妇处境艰难,尤其是像楚婉那样娇滴滴小寡妇,必然是门前是非多。家里没个男人,一个人咋过日子?
大家断定,楚婉一定会苦苦哀求,死活不肯离开婆家。
人群中,胖婶对身边的刘婶嘀咕:“咋就突然闹着要分家了?不是挺好的吗?”
“看这寡妇成天不让人省心的样,也不知道想把谁勾搭去。”刘婶说。
胖婶嘀咕道:“我看她也没咋不省心啊……每天上工下工,在家里洗衣做饭,不就跟咱们年轻时候一样吗?”
刘婶眯起眼睛:“你这么喜欢她,给你当儿媳妇,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