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是我。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江倦和萧始离开了季隐生前的住处,在园区里遇见了几个遛狗的大妈,离老远就听人大着嗓门说道:“哎!王姐!快来快来!你知不知道c栋闹鬼了!”
“啊?闹鬼?闹什么鬼?!”
“就是死过人的那家呀!”
“噢!我记得我记得,就是那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嘛,还没到三十,一表人才,工作也很不错,不知道怎么就想不开了,在家割了腕。后来他老婆受了刺激,疯啦!”
“就是!生完孩子又产后抑郁,想不开在医院跳楼了,还不知道房子要怎么处理呢。按说是应该留给孩子的,不过孩子才几个月大,需要个监护人吧……?”
“再说就算给了孩子,以后孩子懂事了,能要这爸爸自杀的房子吗?哎哟……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呢?那栋楼的房价都要跌喽……”
“可不是嘛!不过这个先不提,关键是昨天凌晨我起夜的时候,看见那家的灯亮了!”
“啊?!亮了?可是那家不是没人住吗?”
“说的就是呀,而且还不是亮了一下,是亮了灭,灭了又亮,来来回回好几次呢!迷迷糊糊还能看见诡异的人影映在窗户上!吓得我呀,赶紧叫醒了我家那位,他说我没事闲的吓唬自己,我不放心,还是闹着让他去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哎呀,快说快说!”
“我们到了那家外头,贴着门就能听见有男人在哭,吓得我俩一晚上都没睡好!哎哟,现在想起来还后怕……感觉这里是住不长了,我打算跟我家那位物色一下新房,尽快搬走了……”
江倦和萧始路过时,两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刚哭过的那位眼睛还红着,扭着头装作四处看风景。
江倦戳他,他也不理,反手拉住那人,便把人往小区外拉。
“等等,你着什么急啊,我有点儿虚,你慢点儿。”
“熬了一宿都没见你虚,这会儿叫起来也没用!”
“等一下,你别拉我……”
两人拉拉扯扯从小径旁路过,果然引起了那几位路人大妈的注意。
萧始觉着脸上挂不住,回头催促:“你怎么了,刚张罗要走的不是你吗?”
“我,我有点……”
江倦低头和蹲在路边的雪白萨摩对上了眼,耳朵一红,偷偷摸了一把那柔软蓬松的毛,没想到非但没过瘾,反而更加欲罢不能了,眼里冒着星星问狗主人:“阿姨,我,我能摸摸它吗?”
“哎呀当然能啦!我家小白性格很好的,不咬人不凶人,你跟它好,它记住你了还会想你呢!”
萨摩的主人,也就是声称昨晚亲耳听见凶宅里传来男人哭声的大妈热情地把狗绳都给了江倦。
看着江倦那一脸欣喜和发自内心的愉悦,萧始不禁感慨,多少年都没见过他这种表情了。
他也蹲下身来,趁江倦摸萨摩的头时摸了摸那人的头,“喜欢吗?”
“喜欢……”
江倦少有地露出痴笑,抱着快和他一样大的雪球,恨不得把头都埋进那雪白的背毛里蹭一蹭。
“原来你喜欢软软的毛茸茸,不这么亲哮天是因为它的毛太硬了吗?”
“不是。”大概是撸狗撸开心了,江倦迷迷糊糊就说出了实话,“是因为他身上有你的味道。”
萧始:“……”
看着萧始那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牵着柴犬的阿姨也把自家狗牵了过去,“你别跟他抢了,摸摸我家的也行,我家阿柴也乖巧懂事,笑起来脸蛋嘟嘟的,很治愈哦!”
“谢谢您的好意,可我觉得我应该抱抱这边的狗子……”
萧始崩溃地揽住了身边因为没能从主人手里抢到零食而一脸不好惹的哈士奇,甩着泪花搂紧了狗脖子。
哈士奇:“?”
“我媳妇儿喜欢别的狗,我可怎么办啊……”
哈士奇的主人欲言又止,“靓仔,那个……”
只听呲啦一声响,萧始肩膀一凉,再回头时,半边袖子已经被哈士奇撕了叼在嘴里嚼了。
“我靠宝贝儿!这个不能吃!!”
看着萧始跟狗抢起来的样子,江倦没忍住,噗一声笑了。
几位养狗大妈红着脸窃窃私语:“哎呀妈呀,这两个小伙子也太俊了,看着就高兴!”
萨摩主人笑着对江倦说:“帅哥,你还是笑起来好看,要多笑笑哟~”
江倦笑了笑,“好。”
这一笑让人心生欢喜,那大妈又与他闲聊:“帅哥,你是哪里人呀,好像没在这附近见过你呀,新搬来的吗?”
“嗯……”江倦顿了顿,戏演得无比自然,“我们刚搬过来不久,就租的c栋,听说那房子以前发生过不好的案子,想打听一下情况。”
江倦用手肘一戳萧始:“我这个弟弟胆子小,晚上都不敢一个人起夜,要是不弄明白怎么回事,以后就没个安生了。”
“原来是这样,真看不出来呀,我还以为你们是……”大妈笑得一捂嘴,“其实也不用太害怕,c栋洋房顶层是发生了点事,不过都是去年的事了。那户住着一对年轻夫妻,男的是白领上班族,女的没工作,怀了孕,在家做全职主妇。”
另外两人应和:“唉,那事怎么传的都有,有说老婆怀的孩子不是老公的,老公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
“也有说是男人出轨,心里觉得对不起老婆,或者是想离婚老婆又不肯,才想了这么个法子逼老婆退让,结果不小心真死了……”
萧始把沾着口水的破布从哈士奇嘴里扯了出来,“无风不起浪啊,这些传言肯定有来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