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最烦的就是听到这句话,和道德绑架没有任何区别。
“什么叫不一样,和你想象当中不一样,就是我变了吗?有没有可能你压根就没了解过我?”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后脑勺上的伤口就是宁晟言打的,而就是因为那个伤口,才会让原主致死,让她来到这个世界。
姜浅突然挺这个同名同姓的人感到不值。
原主的这段故事剧情里并没有写,但换作任何一个人,遇见宁晟言这种男人,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都能把你打得神志不清了,最后还轻飘飘说一句你变了。
——这不脑残吗。
姜浅连半句话都不想说,直接走到桌边开始收拾餐具。
斜前方的房车将这边挡得严严实实,可以说是这个地方很少有人会主动过来。
她原本想的是图个清静,和程雨凝胡乱侃上几句,一起吃个午餐什么的,现在?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宁晟言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末了,“上次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
姜浅没说话。
“那天喝了点酒,有点神志不清,我向你道歉。”
姜浅继续一言不发。
“我只是偶尔会想到以前的事情,如果当初我在强硬一点,硬把助理的工作塞给你,我们会不会有新的...”
将最后一个盒子盖好,姜浅忍不住了。
她甚至不再好奇原主的故事,或者去思考如何才能不在宁晟言面前露馅,老实说,她觉得自己已经陷入这场无意义的纠纷太久太久了。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姜浅了,请你、请您不要再用以前的目光审视我,以前发生的事情我没办法改变,但我有一点申明,现在我们的关系只是同事。”
她直视着宁晟言的眼睛,郑重其事地想给一切画上个句号。
“只有同事?”
“只是同事。”如果不是因为拍戏,我压根不想跟你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气。
姜浅原本想补上这么一句,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激怒一个变态并不划算。
她观察了两眼宁晟言的神情,对方看上去平平静静的,似乎没有过激反应的预兆,“既然说清楚了,宁老师,我先走了,下午那场戏的台词我还没背熟。”
姜浅说罢,拎着袋子就要走。
“等等。”男人的声音高了些。
可姜浅就跟什么也没听见似的,脚下一点迟疑也没有。
“你总说我不了解你,但我其实早就听过你的过去了。”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宁晟言终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就是我送给你饼干的那一天,我其实早就在商店外面看到你了。”
“站在柜台旁白你犹豫了半天,最后选择了你不喜欢、却便宜的哪一个,不然你以为我会送五块钱的礼物当作见面礼吗。”
姜浅恍惚了一下,步子慢了一些。
“我一直在想,你是真的喜欢时奕州,还是只把他当作了更便宜的那块饼干?”
“是不是他的出现改变了你的人生,让你只看到了家财万贯,就算你不愿意留下来当助理,像你曾经想的那样,成为护士不好吗。”
宁晟言的话越来越刺耳,姜浅的脸色愈发惨白。
“你这是听谁说起的。”
明明是夏天,可她的双手变得冰凉无比,连袋子都快要提不动了。
姜浅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是不是在...”她挣扎着想要说出便利店的名字,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门头上挂着的究竟是哪两个字。
那对儿一直对她很友善的夫妇,开在养老院斜对面的那家亮堂的商店...
“等有钱了以后,把敬老院买下来重新开门,再给那些早年丧子的老人修个体体面面的新坟...”宁晟言一顿,“姜浅,这些话,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吗。”
我亲口说的?
是,是我亲口说的。
这是我的记忆。
可、可为什么。
姜浅的眼前茫然一片,她回过头,恍惚间看到宁晟言还想说些什么,她的太阳穴疼得要命,先他两秒喊出了一声,“闭嘴。”
男人愣住了。
“别说了!”她咬着牙,狠狠侧过了脑袋,眼睛也因为难受而死死闭了起来。
女人痛苦的神色看在宁晟言的眼中完全是不一样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从凳子上起身,逐渐接近了姜浅,最终停在了她一米外的位置。
“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