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州点点头,“你也有钱,但她为什么不嫁给你呢?”
“……”
一旁的李特助瞳孔地震,抱着西装恨不得缩到墙缝当中;他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一边灵活地观察着会不会有人接近这里。
“明明是我和她先认识的。”——就在他颤颤巍巍的时候,又被宁昇言的高声一吼给吓到了。
时奕州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自己反而不急不躁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他说。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就像我年龄比你小,资产却是你的几十倍几百倍,姜浅喜欢年轻有钱的,刚好这两点我都占了。”
“你呢,你有哪点比得过我?”
“是比我有钱,比我好看,比我年轻,还是比我有本事,名字能跟她写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时奕州而后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对面,宁昇言眸光中的怒气在向外喷发。
两人看上去剑拔弩张,似乎是即将要吵起来;李特助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他稍微低了低头,“时总,我去给太太买醒酒药。”
“去吧。”
时奕州的应允让他松了口气,李特助嗯了一声,接着故意从宁昇言的身边挤了过去;在经过对方的时候,他还专门用自己能拿出来的最不善的眼神瞪了人家一眼。
李特助的背影匆匆消失,此刻的走廊上就剩下他们三人;餐厅内设的各种装饰的隔断将这里的场景严实挡住,即使有人从远处经过,也不一定会注意到几人的身影。
没有了不相干的人,宁昇言说起话来更加不客气。
“投胎投的好而已,姜浅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这些话你敢在她面前说吗?”
“时奕州,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时家愿意接纳她,无非市因为算出她的好命格,能够保你们家族昌盛,真是虚伪至极。”
身穿卫衣的男人越说越觉得有意思,“现在又装出一副情深的样子有什么用,姜浅的工作你有帮过忙吗,我看是池家的那对儿兄妹都比你更在意她。”
“时奕州啊时奕州,没有感情的婚姻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如果姜浅真的乐意,为什么又会因为我才进娱乐圈?”
宁昇言边说边抬起头,顶上的灯圈映入他的眼眶。
明明这话是想向时奕州捅刀子的,但他自己反而更难受。
——姜浅真的是因为自己才进娱乐圈的吗?
他第一次见姜浅的时候也是在d市,也是在那家寺庙里,但为什么偏偏时奕州就有这种好运气。
宁昇言永远都忘记不了和姜浅一起经历过的所有事,以及那天他不小心将她撞倒在地上的场景。
那是一个夏天,也是他一见钟情的一天。
他去寺庙里上香,因为害怕别人认出自己,宁昇言来的着急,去得也着急。
然而正是因为魂不守舍的没注意看路,他一不小心在下台阶时碰到了旁边人的肩膀;怀揣着一捆香的女人被他从楼梯上撞了下去,膝盖上摔得血淋淋的。
宁昇言当时也顾不上被人认出来,急匆匆让助理去帮忙买止血和消毒的东西;就在他因为撞了人而焦急不堪的时候,突然听到女人的肚子“咕”了一声。
他当时应该是先愣神...然后再笑出来的吧。
好像是这样。
宁昇言记不太清了,但他当时一通电话立刻打给了助理,让他去最近的肯德基买一份全家桶回来。
可是这里是寺庙,十二块吮指原味鸡被闻到味儿的僧人给拦下了,只带进来了十六个蛋挞。
宁昇言都快气笑了,问他买的这是什么东西,可小助理说肯德基疯狂星期四太划算了,八个蛋挞只要29.9,他没忍住多买了一份。
他看得出这个留着短发的女人原本是有些生气的,但在看到那两大盒蛋挞的时候,她的心情从阴天转到了晴天。
宁昇言问了她的名字,她说她叫姜浅。
“你叫什么?”而从姜浅的视角看来,他带着口罩和墨镜,裹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清。
赶时间的宁昇言想了想,一眼瞥见了袋子上的广告包装,他从兜里掏出纸笔写下了一串数字给姜浅。
“好好享受你的肯德基疯狂星期四吧,抱歉撞了你,请你到家后一定要发消息告诉我一声,要去医院的话也告诉我。”
他说完后急匆匆走了,还留下了一张50元的纸币。
赔的是断掉的香钱。
在那之后两人没有见过面,宁昇言也一直没有收到姜浅的短信,但是他没法否认,自己好像是一见钟情了。
但他只知道她叫‘jiang qian’,连具体哪两个字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他在a市录节目,开拍前去隔壁便利店买瓶水,然后在货架后面碰到了她。
姜浅穿着一件宽大的短袖,面对着两款零食犹豫不决。
宁昇言看着他将五块钱的小面包拿起来了好几次,最后又放了回去,选了三块钱的小饼干。
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听便利店的老板说了,姜浅是个孤儿。
原本在孤儿院养得好好的,结果初中还没读完孤儿院就倒闭了,她虽然长得漂亮,可生儿子的家庭犹豫着不敢要她,有女儿的家庭也不怎么考虑她,至于那些无儿无女的——
姜浅的年龄大了,生怕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没有人愿意供她,加上过了九年义务教育,原本成绩优秀的姜浅只能被迫辍学,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只有两件不怎么合身的短袖长裤和运动鞋,还是装在塑料袋子里提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