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诺看着孟德惠眼珠子飞转,忍不住失笑:“孟大人可别想着去跑。”
“这衡云阁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从我这儿逃出去,怕是走不出这衡云阁就能被人抓个正着,而且今天夜里你要是回不了诏狱,明天孟氏一族上百口人都得给你陪葬。”
“你总不忍心看着他们全部去死吧?”
孟德惠身形一颤,那被做了易容贴了假面的脸上依旧掩饰不住眼里惊慌。
“你是什么人!”
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打那天在彭氏那里被带走之后,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柳氏大打出手险些要了他的命,后来从兵马司大牢连夜被送去了京兆府牢里,关了不到半日又挪到了刑部,紧接着就下了诏狱。
孟德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天跟他动手的人是谁。
彭氏之事被人察觉,多年老底被掀了个精光,他还来不及挣扎一下,所有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甚至就连他和成国公府在延陵抢了官仓的事情也被挖了出来。
三皇子和成国公府只送来了一卷孟氏族卷,上头密密麻麻写着孟氏宗族上百人的姓名。
送东西来的人只说了一句,彭氏招了。
孟德惠就歇了所有挣扎的念头,将那纸卷一口一口吞进腹中之后,就咬牙认了所有罪名。
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查出来后绝无活路可走,结果也一如他所想,审讯后天庆帝甚至没有见他就直接判了他死罪。
孟德惠歇了所有逃跑的念头只安静在牢中等死,却不想今天夜里突然腹痛不止,狱中之人怕他毙命扰了户部清算,带了大夫替他诊治,那大夫进去没多久他就被人打晕。
等他再醒来时人已经到了诏狱之外,被人强行带着来了衡云阁。
孟德惠看着眼前这容貌妖冶的少年只觉惧怕:“你将我带出诏狱,到底想要干什么?!”
薛诺笑了笑:“我想跟孟大人谈笔交易。”
“交易?”孟德惠死死看着她,“我如今不过一个将死的阶下囚,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跟你交易的?”
“值不值得孟大人说了不算,我觉得值得就行。”
薛诺能感觉到孟德惠对她的抗拒,“孟大人也先别急着拒绝,不如先听听我想跟你交易的东西?”
孟德惠沉着眼看她。
“户部贪污的事情并非孟大人一人所为,彭氏所得钱财大部分也进了三皇子和成国公府的腰包。”
“孟大人这些年没少替他们做事,为三皇子所谓大业源源不断掠取钱财,就连延陵水灾时都冒险替他们抢了官仓抬高粮价牟利,可如今出事却只有孟大人家中上下受过,孟大人难道甘心?”
孟德惠闻言像是明白她来意,冷声说道:“你是冲着成国公府和三皇子来的?如果是,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我当初既然选择这条路,就已经知道失败后会有什么后果,是我技不如人遭人算计,有这下场也活该。”
“我不知道你是太子的人,还是其他哪位的人,无论你什么身份都不用想着借我之手攀咬旁人。”
薛诺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笑了笑道:“是不是攀咬你心中清楚,你一人扛下罪过不过是想要护着你那儿子,亦或是成国公府和三皇子应诺过你什么,可你知不知道,彭氏的儿子并非你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