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欢我。”
栾夜南低哑的声音传过来,在左白萱的耳尖绕了一圈,绕得耳朵发痒头皮发麻,再钻到耳朵里,顺着血管瞬间流向了全身。
稍微消停一些的酒精作用再次涌了上来。
左白萱错愕地看着栾夜南,像是突然被戳破了连自己都看不透的心中秘密。
栾夜南一直觉得反应迟钝的人很蠢,从来不喜欢与这种人共事甚至是共处交流。
但当这一丝迟缓出现在左白萱身上,她才明白双标是真实存在的。
栾夜南伸手轻抬起左白萱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手机里的音乐正在切歌,短暂的空白,让栾夜南听到左白萱急促的呼吸声。
没有回答,也等于回答了。
栾夜南没有多想续上了刚才中断的动作。
左白萱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便在短促的细吻中逐渐平静。
她不知道这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但淹没在香浓的伏特加中无法控制自己。
栾夜南双眸深邃,将左白萱的每一次呼吸全都印入脑中。
栾夜南第一次有想要治好腺体,用信息素标记的念头。
强烈的占有欲,让她试图用更多方法在左白萱身上留下印记。
栾夜南的指尖伴随着背景音乐响起《水边的阿狄丽娜》也在左白萱身上跳动着。
练习舞蹈时的默契也同样在此刻上演。
一人的频率相同,又默契地伴随着音乐共舞了一曲。
左白萱睁眼,朦胧间看清栾夜南脸上的笑容,脸上一红又闭上了眼睛。
就当是梦一场,不要直视这促狭的眼神,嘴里哼唧着低语:“你不要看着我,有什么好看的?”
栾夜南的气息洒在侧脸:“没有比现在这张脸更好看的时候了。”
“恶趣……”左白萱说着在一下轻颤中打断了,她一只手按在栾夜南的肩上,另一只手按在栾夜南的脸上,试图将她推走。
栾夜南就是那个阿狄丽娜。
阿狄丽娜会在水边做了些什么?
可能是用泉水洗了脸,也可能是口渴喝了水。
泪水的咸味还在栾夜南的嘴里,鼻腔全被香草味充盈。
栾夜南试探着探头入了被子,果然如她所料,被子里也全是香草味。
她仿佛直接掉入香草冰激凌堆里。
和栾夜南的体温比起来,左白萱的体温偏低,只有一处还在逐渐升温。
左白萱轻吐了口气,后颈的香草味还在寻找慰藉,她在渴望着伏特加,却想起栾夜南服用了药物,要在易感期之后才可能标记。
左白萱的大脑放空,一片空虚却很快被另一处填满,是艺术的旋律,音乐像栾夜南第一次坐在钢琴前一样,由她的手指流淌出来。左白萱伴随着音乐起伏呼吸。
《水边的阿狄丽娜》悠扬着,不知道是进入第几次循环的时候,左白萱迷迷糊糊地陷入梦境。
在半梦半醒之间和栾夜南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栾夜南最终将沉沉睡去的左白萱抱入怀中,看着她从一开始还能顶嘴,还有逻辑接话,到最后只能嗯嗯啊啊应答,就觉得好笑。
她想将这样的,那样的小白花全都独自珍藏起来。
用透明玻璃罩罩住,独自欣赏她变红也好,变黑也好,顶嘴也好,娇羞也好。
但最终栾夜南控制住这种掌控欲,只是亲吻了左白萱的额头。
因为刚才迷迷糊糊之间,左白萱悲伤和满足之间,眼中含泪地将五指嵌入栾夜南的肌肤中时,说出了心里话:“阿南,我想报仇。”
倔强的小白花,就应该坚韧地生存在天地之间。栾夜南更喜欢像这样鲜活的生命。
栾夜南又吻住了这朵花,而后低语着:“那就报仇。”
“那如果,我需要利用你呢?”左白萱带着哭腔低语。
利用?
栾夜南笑了,想起被左白萱压入抽屉底部的合同。
她们的关系本就是从相互利用开始的。
“那就利用我啊,我很期待,想看看你准备怎么利用我。”栾夜南目光深深盯着左白萱。
左白萱全身乏力,但这会儿还是强撑着抬了抬眼皮,看着栾夜南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确定?”
“确定。”
“就算把你的心血全毁了的程度也没问题?”
这话倒让栾夜南的情绪有了变化,她的眼中充斥起疯狂的期待,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又想从左白萱身上讨要些乐趣。
“办得到吗?办不到的话,我亲自教你怎么毁才好看也行哦。”
左白萱在混沌间阻拦住她:“不要了。”
“不要什么?”栾夜南是故意的。
左白萱支支吾吾地说着:“不要……不要你教!我自己能行,我要亲手报仇。”
带着醉酒状态,拒绝的话带着软萌。
栾夜南看她困得眼皮打架没有再强求,只是用手指轻轻打着圈,并小声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早就在培养你了?”
左白萱没有否认:“你不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吗?就一点都不怕吗?”
栾夜南抬起眉头看着左白萱,想起还在酒店时一人的对话。
“确实啊,毕竟我不喜欢吃亏。”
左白萱也接上了栾夜南的脑回路,不吃亏,要吃她。
她急忙低头,却没有推开,反倒惊慌地扑到栾夜南的怀里:“太困了,睡觉吧,阿南。”
真正的情人间温柔低语,栾夜南受用,看着左白萱投进自己怀里就这么睡着了也不强求。
但栾夜南没有直接睡,而是为左白萱卸妆,又拿来了毛巾擦拭清理。
自己则洗了个澡,拿出换洗衣物往床头柜一放,也不着急穿上,就这样软玉在怀,才安稳入眠。
……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阳光就穿过落地窗洒了进来,分不清时间,但应该不早了。
左白萱睁开左眼,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但逐渐感觉到浑身酸痛。
她皱了皱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酒之后被人打了。
但身上暖暖的,周遭软软的,隐约还能闻到熟悉的沐浴露味。
她轻轻吞咽了一下,口腔中参与的伏特加顺着食道一路烧下去,将她的身体烧烫了。
她才意识到手里抱着的软软抱枕应该是活物。
又睁开左眼偷偷一瞄。
只看到线条分明的下颚线,以及肩头落着的大波浪长发,还有长发下压着的锁骨上清晰可见的一颗痣。
昨晚那些“梦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都出现在眼前。
都是……都是真实发生的。
一幕又一幕的记忆闪回,让左白萱的脸顿时烧红。
她偷偷收回放在栾夜南身上的手脚。
身上的酸痛感又给她带来羞涩,身上的肤色红了两度。
好一会儿才从栾夜南的怀里挣脱出来,翻身想从被窝出来,却察觉到身上空无一物。
就这样出去……
她好像办不到。
玉白的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只摸到了一件丝绸质地的睡裙。
想也知道这是谁的衣物。
但左白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与其这样呆在被子里,等栾夜南醒来之后更加被动,倒不如穿着走,大不了洗了再还给她。
她只想了两秒,咬着牙就把裙子拿了起来。
丝绸质地顺着光滑的肌肤一路往下,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裙子套在身上。
她起身后急忙去地上捡起昨天丢下的随身衣物,绕过床时还不忘抬眼偷看栾夜南,确定没有动静才继续走。
来到床的另一边就看到昨晚被自己脱在这儿礼服长裙。
卷成一坨的狼狈样子,让左白萱瞬间想起自己扑倒栾夜南的一幕,不敢再往下细想,抱起礼服就想跑。
却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以及栾夜南压低的嗓音和轻慢的语调:“一大早穿着我的衣服就跑啊?成天说我恶趣味,这算不算是你的恶趣味?”
左白萱回头,没看到栾夜南表情,却被白晃晃的后背和线条吓得浑身僵直。
自己好像真的成了那个提裙子就跑的渣女。
左白萱咬着唇角,抱着一堆衣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直到栾夜南温热的手按在左白萱冰凉的肩膀,手指正扣着肩胛骨。
栾夜南的眼神隐忍着不悦,她可不喜欢每次一大早起来,就看到小白花匆匆跑走的样子。
明明是合法妻妻,行妻妻义务,怎么现在却像是一.夜.情,莫非这样更有情调一些?又莫非……
不满的情绪充斥着。
左白萱被扣住肩膀逃脱不了,只能转过身。
先打量了一下这人。
已经套上了衬衫,床头柜上还有一件,应该本来是为自己准备的。
左白萱心虚了片刻,抬起头,迎上栾夜南的视线。
栾夜南垂眸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压抑和掩盖,眸子里迸发着灼热的火光,情绪在此间肆无忌惮地翻涌着。
狭长的眼睛变得更加锋利。
昨晚那一句“你也喜欢我”又浮在耳边。
无形的压迫感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吞入深邃的眼眸里锁起来。
左白萱双手收紧手里的衣物,惊慌地向后连退两步,直到撞上衣柜。
栾夜南却因此扬起嘴角。
“怎么,昨晚喝断片,事情都忘了?”栾夜南侧靠着衣柜问道。
左白萱满心都是心虚。
没有断片,没有忘。
也没有被强迫,没有不愿意。
昨晚参与的舒适和现在浑身肌肉的酸痛一样明确。
可她轻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