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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婚戒(2 / 2)

异种 吾九殿 8705 字 2022-11-19

很显然,某位肆无忌惮的家主,直接将那堆乱七八糟的政客、军官、财团代表丢在会议厅里了——不过,鉴于前段时间,他让整个联盟大大小小势力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洗盘,他不存在,会议恐怕还能进行得更轻松点。

在研究部成员已经僵硬地想自己的骨灰什么时候会被发现的时候。堪称“救赎”的冷淡声音响起——

“第二次勘探行动的档案报告?”

“是!是的!”

研究部成员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声回答。

律部出声后,落到他身上那道不怀好意的危险视线终于消失了——那种感觉就像一条冷血的蛇不情不愿地移开了它锁定目标的竖瞳。

研究部成员不敢乱看,将头埋得低低的,快步上前将档案递给律部长。

不过,搞科研的,好奇心多少有点旺盛。

退出去的时候,研究部成员还是没忍住,偷偷往那两人的方向飞快地瞄了一眼。律部长的身影大部分被银翼家主遮住,只能看到一小半白皙美丽的脸,过分嫣红的唇……以及被扯下来的羊毛衫领口。

——咦?!

居然没真的……

研究部成员莫名失望。

————

“你的研究部成员未免有些过分活泼了。”异种眸光晦暗……它格外想将那些碍眼的蝼蚁,统统扔到星舰的涡轮加速器里。或者,光能旋转切片里也不错。

律若显然不能理解某些欲求不满的异种。

他拆开研究部送来的档案。

直接低头研究了起来。

“……”

先是那么乖,结果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如果不是知道律若没那个意识,异种简直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律若看了几页档案,察觉温度有点低。

“学长,”他习惯地抬头找学长,“冷。”

超巨星的光能热能远超一般的恒星,但这里位于第五星系的边沿,距离星系边沿的冰物质天体带更是不远,温度的确挺低的。而学长在身边的时候,律若完全没有自己动手的概念——“告诉学长感觉冷”是比“自己动手”更有效的最优选。

异种:“……”

它盯着律若那张冷淡无辜的脸看了一会儿。

最终无可奈何地起身,帮律若将外衣钮扣扣好,再将人整个儿兜进怀里。

被学长兜进怀里,律若自然地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窝着,然后就低头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档案的破解研究上去,对学长的沉默和不满视而不见……谁说乖乖的小机器人不会干坏事?

靠“最优解”算法充当逻辑模式的小机器人可会利用主人了。

异种谴责似的捏了下律若的耳垂,他细微地皱了眉。

恃宠而骄的小坏蛋。异种想。

它将这小坏蛋往怀里藏了藏,还替他挡了挡过于刺眼的直射阳光。

研究部送来的档案,是第五星系在半个月前的剧变后,在逮捕一批生命学派成员时截获的机密档案。第五星系审讯了那些生命学派成员,得知是里边有一批第二次勘探行动的记录。考虑到这次行动里母巢信息越充足越好,他们就联系自由军将这些东西送了过来。

异种的视线自那些文件上扫过。

“他”垂下眼帘。

如果可以,它更希望律若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地待着,永远不要再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那些忘恩负义、人云亦云的蠢货蝼蚁,就算烂成泥,都不值得他花上半点心思。他只需要安安全全地活着,等一切事情都解决,再接过它的鸢尾,与它共度余生。这样就可以了。

可样本的错误选择已经让它不再相信任何安排,任何地方。

……律若,律若是这么笨一个小机器人。

他只会对一个人无意识地依恋,只会对一个人无意识地恃宠而骄。

再周密的安排,如果它不在身边,能保证他不受半点欺负吗?

样本已经将他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一次,它不能再将他孤零零地留下,留在任何地方都不行。只有将律若带在身边,它才能安心。

这就是律若出现在星舰上的原因。

但这也就是异种扔下军事会议,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那些家伙战战兢兢地、拐弯抹角地打探“银翼家主”是不是愿意让律若加入尖刀行动——如果有他的加入,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将提高不止20个百分点。

然而,他们不知道,哪怕是异种,也还没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做。

两次“失控”和“异变”,让异种对母巢的杀意拔高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母巢与它只能存留下一个。

异种不认为自己会输——异种的进攻从来不会考虑输赢的后果,冰冷和杀戮是它们的掠夺繁衍的天性,只除了这次……

如果……如果结果不是它活下来,那律若呢?

律若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窝在他怀里看档案的小机器人该怎么办?

乱糟糟的念头纷杂涌现。

异种无法再嘲讽和仇恨样本了,因为它和样本一样,坠入了难以抉择的绝境。

如果是它消失,律若会不会像思念样本一样,思念它?

犹豫、迟疑、恐惧、逃避,异种生出了人类般的软弱。它只能逃避地将那些纷纷杂杂的念头暂时扔到一边,越过律若的肩,看他细长的睫毛,纤白的手指……忽然的,异种视线一顿。

天光下,律若的无名指闪烁着一点亮光。

那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莫比乌斯环式的戒圈上镶嵌一枚和律若虹膜相似的银色月石。

还有一枚。

……还有一枚它的。

这个念头掠过的瞬间,刺痛陡然炸开。这种刺痛来得如此迅速,如此恐怖,仿佛能绞灭所有意识,以至于异种来不及意识到,自己一瞬间掠过的念头的古怪之处——不是样本的,是它的。在极深极深的潜意识里,那枚戒指是它的。

“他”闷哼一声,本能松开律若的肩膀,死死抓住窗舷椅座的金属扶手。

戒指……

另外一枚戒指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