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阆不由分说就将人抱进了屏风后面的床榻上,沈辞挣扎着要起来,被楚阆按住,咳嗽声接连不断,弄得他没了多少力气。
“宣太医。”楚阆对外面候着的赵公公朗声道。
楚阆按着沈辞的手,觉着那白皙的手上没有多少肉,还十指冰凉,他扯过一旁的被子将沈辞裹了个严严实实:“先生何时得了咳疾?”
沈辞无法回答他的话,他一咳嗽,连带着心口的疼痛也发作了,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好在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拉出沈辞的手替他诊脉。
楚阆站在旁边,目光落在那一截露出的手腕上,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这与他印象中的沈辞很不一样,在他的印象里,沈辞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即便幼时替他束发穿衣,握着他的手教他习字读书,那双手和他的神情一样,都是冰冷的。
再后来,他及冠了,沈辞也不会总在他的身边看顾着他,二人也渐渐疏远,甚至到后来,沈辞迟迟不将天子金印交还,企图专权,二人也因此成了仇敌。
可自始至终无法否认的事,在他的印象中,沈辞一直很强大,强大到将所有的一切都谋划齐全,甚至他死的时候,都是因为沈辞,这样的强大,令人心生恐惧。
故而如今看到沈辞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身形削瘦,觉得十分奇异。
楚阆冰冷的目光被沈辞尽数收入眼底,小皇帝对他的杀心只增不减,看来归还天子金印并不能消除楚阆心中的疑虑。
太医把完脉后快速松开了沈辞的手,仿佛多停留一秒,他的手第二天就会被沈辞设计砍断了送到自己面前。
楚阆收回乱飞的思绪,问:“先生如何?”
太医恭敬道:“回陛下,国师大人只是受了风寒,本来便有些…身子虚弱,寒气入体后便染了咳疾,臣开个方子,服用七日便好。”
楚阆点头:“去吧。”
太医匆匆告退,楚阆走到床榻边上,神情依旧是关怀的模样,他握住沈辞的手,放进被子里:“先生今日便卧在这里吧。”
沈辞好不容易缓解一些,心口的疼痛也减弱了许多,忙微微起身:“不妥,臣卧龙榻,于理不合,陛下,您是天子,一举一动都需小心谨慎。”
就不怕,卧榻之侧的人心怀杀意吗?
楚阆闻言,轻笑一声,他利落干脆地翻身上了床,揽住沈辞一同睡下:“先生,幼时朕生病了,您也常睡在朕的身边,怎么如今又不可了?”
沈辞被楚阆揽进怀里,顿时整个身子都绷紧了:“陛下,那时您还年幼,并非天子,照顾您是臣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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