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听了,忙站起身。既然是长辈,又对小王爷有恩,那他应该恭敬相待。
外头大概是有人告知王妃没有魅惑王爷,还给路坷他们出了主意。薛臻齐应了,骂的更狠:“他算什么东西,敢在这种事情上插手!老夫都不敢打包票能替王爷分忧,他就敢来指手画脚?不安分的东西,他一个以色侍人的东西,能给王爷出什么好主意。他出的主意要是有用,老夫生啃了这把刀!”
薛臻齐骂骂咧咧就走到了花厅,看清楚被他骂的手足无措的人长什么模样后,差点没惊得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望着金瑞呆了呆,然后猛吸一大口气,把刀交给追过来的下人,“刚才老夫只是个放了个屁,大家不要在意。”
金瑞:“……”
见薛臻齐望过来,金瑞忙敛了震惊的神色,躬身道:“见过薛大人。”
“呀,你在拜老夫?”薛臻齐更是惊讶,围着他走了两圈,上下打量他,眼神不敢置信,“你脑子被驴踢了,居然拜老夫?”
金瑞“啊”了一声,“薛大人德高望重,晚辈自当恭敬。”
“少跟老夫假惺惺,你看不起老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德高望重四个字,你不是一向贴在自己脑门上,说老夫是为老不尊,空长年纪不长脑子么?”
金瑞被说得一脸尴尬。
他以前都干了什么,对着一个老大人骂这种难听的话?
“薛大人,王妃他失忆了,您就别再为难他了。”张管事出来和稀泥,“看您这风尘仆仆的,一路回来还未歇息吧,我送您回府休息。”
“失忆?”薛臻齐皱着眉继续打量金瑞,凑过来问,“你脑子真坏掉了?”
金瑞道:“没坏,只是忘了些事情。”
“那无妨,忘了就忘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薛臻齐坐下来,拿过小王爷的碗,狠狠扒了两口饭,“你同老夫说说,你给路坷出的什么主意?”
金瑞随手给老人家盛了碗汤,乖巧地放在老人手边,“我想着皇帝常年来对王爷都很好,宽容了不少错处。他既想要厚待幼弟的美名,痛下杀手的时候,就一定会选一条王爷的大罪过,装出连他都宽恕不了的模样来。这样即便杀了王爷,仁德之君的美名也不会丢。”
“是了。”
“王爷三岁建府,多年来错处一定不少。但我琢磨,最大最致命的错处,还是在军务上。”
薛臻齐放下筷子,肃容看着他。
“王爷前几年打了不少胜仗,江北有十万将士,比其它地方的驻军都要多,供应的粮草怕不都是朝廷拨的吧?”
薛臻齐沉默。
金瑞几句话就说到了关键处。
江北其实不只十万将士,这里强敌环伺,没有足够的兵力,必引饿狼窥伺。小王爷对上报了十万将士,实则二十万也有了。
朝廷每年拨下来的粮草,却连一万将士的吃穿也不够,其余的都靠小王爷自己掏钱。
虽说江北的赋税等等都由小王爷自己支配,可小王爷却不能在账本上写他自己花钱囤兵养马。所以在账本上,小王爷只能把给将士们花的银子安上别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