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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2 / 2)

梦河夜航 严雪芥 9871 字 2022-08-15

那个人,如今就坐在她的左手侧,代替姚子戚和黄茵花成为她的下一顺位。

这是娄语最不想面对的现状——

她将和他面对面抽牌。

但好歹他们俩手中都没有鬼牌,也不存在着什么博弈,抽完拉倒。

她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却在下一轮,抽到了周永安手中的鬼牌。

没办法,二选一,抽到的概率太大了。

此时场面上现在只剩下她、闻雪时和周永安。而邓婧在刚才那轮中抽到单牌脱身。

娄语面不改色地洗着牌,摊到闻雪时面前。

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地交锋上了。

闻雪时一改之前的抽牌速度,手指伸过来,在她的牌上方游移。视线紧盯着娄语。...

而娄语不敢做任何表情,她板着脸,看着天花板。

【好紧张啊啊啊啊娄姐加油!】

【闻雪时这b男这回怎么不急着抽了】

【男人关键时刻就得沉住气,你懂个锤子】

【卧槽哈哈哈哈,娄姐好惨!!!鬼牌没被抽走!!】

周永安的鬼牌被娄语抽走后手里只有一张单牌。他也很紧张两人这一轮的结果,当看到闻雪时的表情后,他猜测鬼牌应该还是在娄语手上,内心大大松了口气。结果再差,最多就是手里变成两张单牌,总不至于拿到鬼牌了。

他干脆闭上眼从闻雪时手里二选一,睁开眼,看到牌差点潸然泪下,想高歌一曲我的世界星星都亮了!

他把手中最后一张牌组成对子打出去,露出八颗大白牙嘿嘿一笑:“抱歉两位。”

娄语伤脑筋地看着手里的鬼牌,动作极慢地洗着,拖延面向闻雪时的时间,思考自己该如何应对。

赌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最后的厮杀。她手里还有两张牌,一张单牌一张鬼牌,闻雪时手里只剩下一张单牌。

她必须哄骗他抽到鬼牌。

想到对策后,她转过身,面向他。

那一瞬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仿佛……仿佛是出租屋里那张陈旧的小餐桌。过分年轻的闻雪时坐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浅笑着凝视自己,目光轻柔地像在触碰一块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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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语轻轻一眨眼,旧桌消失不见,随着那道目光一起。

只剩下豪华的赌桌,以及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岁月留了下来。

证据就是他看着她时,那道不带任何情绪的笑容。

娄语西装裙上的胸针在这一刻莫名穿透薄薄的布料,刺进了胸口,传来轻微的阵痛。

弹幕又在疯狂议论。

【他们互相看着不说话是啥意思啊?】

【眼睛里有红外线光在扫牌吧】

【傻逼吧你们当拍赌王呢】

娄语在闻雪时面前摊开牌背,说了句和刚才一摸一样的话。

“如果我说,我依然把鬼牌放在了左边。”她垂下眼睛,“你相信吗?”

闻雪时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他没说信还是不信,甚至都不分出时间判断她话里的真伪,直接挑起指尖,捻住左边的那张,抽了出来。

娄语刹那间心思千回百转。

最后,视线落在自己手中孤零零被留下的一张——

艳丽的,不知道在嘲笑谁的joker。

这场决斗转眼间就结束了,没有观众期待的屏息以待,她输得干脆。

她骗了他,鬼牌不在左边,被他识穿。

而她之所以那样做,只是为了突出自己的双标。

关键时刻了,她想到的不仅是输赢,还有炒cp的附带价值。

cp最大的看点是什么?不就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吗。这是粉丝们认为的“爱情”:我可以对其他人残忍,我可以欺骗别人,但我不会这样对你。

她有时候觉得这些粉丝真的很可爱,在不可能里寻求可能。

这里是哪里,名利场啊。

爱是这里的海市蜃楼。

他们这些在名利场里泡烂了,把灵魂早就踩进烂泥里的人哪还会有什么真感情。

或许有些看客也很清楚吧,他们只是享受着这份真实的虚假。

那么,她就更得卖力表演了不是吗?

她耸耸肩,很遗憾的语气:“好可惜啊,没骗到闻老师。”

闻雪时翻开自己手中仅剩的黑桃Q,加上从她那儿刚抽到的,凑成一对,扔到桌子上。

...

他冷不丁切掉麦,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回应。

“你怎么知道你没骗到我呢?”

娄语神情一怔。

闻雪时语气轻飘。

“如果我说,我是相信你的话才去抽那张牌。你又相不相信?”

娄语还未反应过来,闻雪时已经重新开麦,很绅士道:“对不起了。如果娄老师住不惯底舱,我们可以交换。”

“没关系,我愿赌服输。”

她径自走向行李置放区,拿走唯二剩下来的其中一串,属于底舱的灰扑扑的钥匙。

钥匙环圈进自己细瘦的手指,娄语垂下视线,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你又相不相信?

——她当然不相信。

恐怕在她还没说出口的时候,他就猜到她把鬼牌藏到右边去了。

如果他真的以为鬼牌在左边还去抽它,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也是不想让她去住底舱这样可笑的理由。

他们之间不存在炒cp的必要。

更不存在他还会有的,一种名为怜惜的温情。

她缩回脑袋,下铺收拾的动静立刻变轻了,但依然还是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

娄语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声音恼人,她尤其喜欢听这种声音,这会让她联想到很久远的高中时代,晚自习时全班都静悄悄的,只有书页翻动的笔头落纸的沙沙响,夹杂着整理课桌的乒乒乓乓。

这些声音都是她最好的催眠剂。

她闭上眼,摇晃地梦到自己穿着高中时代的那身蓝白校服,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窗上映出教室的白炽灯和自己十几岁的青涩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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