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能够猜到这一点,在他的意料之中。
组织能在这个世界,发展到一手遮天的程度,掌权者不可能没有脑子。这一次的事件,“警视总监”和那个匿名发出文档的人配合过于默契,猜到他们是一伙的并不难。
反正对方不可能掌握到真正的证据,只是在诈他而已。
他原本以为这群家伙绑架警视总监,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怒火、重新掌控警视厅。
但现在看来,他们好像还有别的目的。明知道是他做的,对方想要从中得到什么?
是想从他身上,查到组织内部的泄密者是谁?
不,不止于此。
整起事件中,泄密的是酒厂,“警视总监”是和酒厂绑在一起。那群家伙查不到酒厂在哪里,只能抓明面上的靶子,也就是“警视总监”。
换言之,那群家伙还想要从他身上打探到酒厂的信息。
仅仅一次绑架,既想掌控警视厅,又想查到泄密者,还想找到酒厂。
野心太大。
那就速战速决吧。
【系统,三分钟之后,立刻投放卡牌。】
久川悠侧过头,扫了一眼那扇镜子,目光在镜子上打了个转。确认镜子另一边的两位收到他的暗号之后,他随即转了回来。
他望向电子屏幕,目光落在那个令人掉san的乌鸦上,忽而扯着嘴角笑了起来,语气自然而熟稔,仿佛是在和多年未见的朋友交谈。
“一点小礼物而已。”
“我莫名其妙被骗到荒岛上,九死一生。父亲一怒之下,行事多少有些冲动。”
“您应该能理解,一个父亲的拳拳爱子之心吧?”
·
“果然是他!我就知道!”
“马后炮。既然这个小鬼都承认了,那就把他杀掉?”
“杀什么?他父亲都还没抓到。”
“先生?”
会议室里七嘴八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等待着、正中间的电脑发声。
“杀不了。”
文档外泄,其他人只知道有叛徒,但他们不知道,这个叛徒很有可能知道组织的秘密。
知道这个组织是怎样建造起来的、知道这个组织的背后都站着一些什么人、知道组织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事情。
那个最关键的叛徒,和那个藏头露尾的酒厂联合起来,背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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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当中,知道这个情报的人可不多。除了高层之外,就只有琴酒和贝尔摩德。
这也是他安排这两个人去绑架警视总监的原因,他想要试探到底是谁泄密。但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会演,没有露出丝毫可供指摘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两个家伙,难道是哪个高层失控了?
还是说,有哪个被他弄进来办事的卧底,得到了更深一层的信息?
组织自从成立以来,一直在吸纳人才。
等到普通人不够用了,他们有的时候也会从各国挑选一些精英,让他们以卧底的名义进入组织,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执行任务。
这种卧底一般都很好用,但也容易脱离掌控,所以需要时不时更新迭代。
消息是在日本走漏出去的,搞了半天,该不会是这边的卧底出现问题了吧?
电子屏幕前的老者,目色阴沉下来。
蓝色的光将他脸上的皱...
纹映亮,分外可怖。
·
审讯室的隔壁,那扇一面墙高的镜子背后,同样满是监控设备。
银发青年坐在矮小的沙发上,长腿无处安放。
他皱着眉,敛目望向站在一旁的金发女郎。
“你笑什么?”
贝尔摩德摇了摇头,但笑不语,伸手点了点眼前。
眼前的镜子,能够清楚看见另一个屋子里的状况——
那个褐发青年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手铐都压抑不住他肆无忌惮的双手。
活生生把柔弱可怜的“人质”,演成了连环杀人案的落网真凶。
虽然那个世界的大家,都不太在意这些条条框框。但真要细数里面最恶人脸的,哪怕是琴酒都甘拜下风。
琴酒乜了她一眼,单手敲击着沙发边沿。
后者回头望了他一眼,又侧着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表。
她顿了一下,刻意正对着监控摄像头,字正腔圆地说道:
“我先去趟洗手间,琴酒,这里先交给你了。”
监控视频里,贝尔摩德神色正常的离开这间屋子,路过隔壁的审讯室,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一举一动完全正常,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
审讯室内。
机器音沉默良久,再度开口:
“这确实是一份大礼。你的胆子很大,但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我的处境是什么样的?”
久川悠挑着眉,好奇发问。
在一群同事的包围下,无比安全地坐在椅子上,给那群网友演戏,并且等待即将到来的救援——
这就是他现在的处境。
“我是你们找到‘酒厂’的唯一突破口,是你们调查组织内部泄密者的唯一线索,也是你们重新掌控警视厅的关键。”
“你们能随意动手吗?”
这个世界的组织想要从他身上套取情报,他想要借着这个组织坐实酒厂的位置。这难道不是双赢的游戏吗?
久川悠侧头扫了一眼弹幕,上面要么是在为他的演技脚趾扣地,要么是在吐槽组织的审讯室摆设垃圾,要么是在猜测黑赤的状态。
在大家的思维方式中,已经潜意识把“酒厂”当成一个独立的存在,将他们视作“酒厂”的成员。
景光已经把楼建好了,他现在只是刷个漆而已。
他只需要猛地放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然后“砰”地一下消失,就可以完全主导弹幕上的评论。
至于他该怎么消失,除了琴酒和贝尔摩德,肯定还得在剧情允许的范畴里,安排另外一个人来救他。
这里应该又可以解锁一张卡牌。
最适合出现在这个场所,如同神兵天降、奇兵突袭的——
久川悠注视着那个乌鸦,嘴角咧出笑容。
他点头致意,目中跳动着火光,一字一顿:
“酒厂托我向您问好,下一次还会有更大的礼物——”
刺啦——
一声巨响之后,整个别墅突然断电。
所有照明和监控设备瞬间失控,黑暗猛地降下来。
十八秒之后,备用电源亮起。
但审讯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沸沸扬扬的白色羽毛。
水泥地面上,同样铺着一地凌乱而洁白的羽毛。
正中间的椅子上方,放着一张白底、画着简笔画的信函。
上面用幼稚的字体写着——
[怪盗基德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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