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庄沙水心里清楚,笼罩在黑暗之下的罪恶和污秽还没完。
庄沙水牵着小毛站在沙地上没动,深邃的目光定定地望着通往沙坑的那条小路。
日头攀爬上来后,沙漠上的温度急速上升,瘫在地上的五柱子被灼烧着来回打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站起来,还没站稳,庄沙水闷声一脚踹了过去。
地表温度高的吓人,五柱子的脸先着地,只听刺啦一声响,就像羊肉炙烤在铁板上那种声音,极为渗人。
男人扯着嗓子痛呼,声音凄惨。
“啥声音?”之前在沙浴坑前拦风红缨的男人嘴唇抖了下。
阿依紧了紧手中的篮子,害怕的四顾张望。
“我咋听得像五柱子的?”
男人猛然拍大腿,一张纵欲过度的脸上满是惊慌:“糟了!是风家那个小娘们!
阿依慌得手哆嗦:“是不是风延荣?肯定是他,他来救他妹妹了?”
阿依咬紧‘救’字,言语间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甘心和羡慕,后者居多。
不止阿依艳羡,同行的阿莎双手搅在一起,目露期盼。
她多么希望她的兄弟也能天降到这,拉她一把,救她于苦难之中。
落在人群后头的阿莎使劲的搓着手臂。
脏,太脏了。
她无时无刻不嫌弃自己。
阿莎吸吸鼻子往身后看,她恨这里,恨这里的人毁了她,可她没有强大的兄弟撑腰,她逃不掉。
那个风家女孩,她嫁过来后曾远远地看过她,长得没她高,没她好看,身边却拥有七个守护神。
村里忙着收割小麦时,她举镰刀的手酸得抬不起来,风家那个女孩却戴着草帽在沙地里来回的跑,笑声如银铃。
那笑声真刺耳,阿莎如是想。
当阿依踮着脚站在风家院门前像当年邀请她一样邀请风家姑娘时,她心里在偷着乐。
连年纪小的热娜都和她们一起沉沦了,凭什么风家姑娘还干净的如悬崖上的月亮花。
然而这种罪恶的想法维持不到三秒就崩了。
如果她真的将风家姑娘拉进泥潭,那她阿莎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和阿依这群恶魔没什么区别。
不能这么做。
阿莎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顿,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骗她去沙坑的人,她不能猪油蒙心,让自己成为当初她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所以她撒了谎,说今天不行。
本以为风红缨会适可而止,没想到第二天她还是来了。
这都是命,来了这的女孩子没一个能干净地逃走。
哦,不对,有人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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