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由死海心岩铸造,人类一旦触碰,就会被瞬间吸走生命力,成为一具干枯只剩皮骨的残骸。
陆言不敢动,微扬着下颌,口水都不敢用力咽,颤声问:“你、你认不认识兰波。”
珍珠有些走神。
骷髅海鸟扇动只剩残血骨架的翅膀在空中盘旋,衔来枯败水草做成的王冠戴在珍珠头上,鸣唱着赞美塞壬的歌。
他与亡灵从威斯敏斯特渡海飞来,一路上击沉轮船,引爆海底矿场和火山,在他身后跟随的骷髅鱼数量剧增,逐渐从海域中扩散。
珍珠回望了一眼海岸,几具搁浅的虎鲸骨架吸引了许多苍蝇,苍蝇在交配,然后将卵产在骨架残存的腐肉上,清澈淡蓝的海水被鲸鱼骨架上的血肉侵染,浑浊发黑。
而警戒线外的城市不知何时已经燃烧起熊熊火焰,高楼大厦相继倾倒,黑烟向上汇聚到天空,火焰取代了太阳,将昏暗浓云照得鲜红,浓烈的焦糊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海滩上的混战仍在继续,亡灵虽然受了伤,同时面对近百人的集火冲锋的确困难,但他拥有以一敌千的战力,区区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铲除他。
少年们也负了伤,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让他们又一次次爬起来,仿佛和永生亡灵一样顽强,永远无法被打败。
沙滩被鲜血覆盖渗透,涌起的海浪都冲不净。
珍珠望着这座在炮火硝烟下失控的城市,似乎这一切都因自己助纣为虐而起。
兰波的声音再一次从他耳边回响:“这是你认为正确的事吗。”
永生亡灵叫了珍珠一声,用失去手的手肘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仰头狞笑:“大水泡,你快杀了他们。”
珍珠像受了刺激一样突然转过身,一扬手,手中锐利刀刃在渐近的火焰下闪过暗紫反光,隐光划了一个圆弧,刀尖调转,将身后的亡灵从腰部一斩为二。
亡灵惊诧怔住,难以置信地将目光从珍珠脸上缓缓移到自己断开的身体上,黑雾从伤口中爆发,黑烟四处流窜。
他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抬起头,对上珍珠清醒敌视的蓝宝石眼睛。
杀红了眼的学员们也渐渐停下脚步,海岸变得无比安静,只听得海浪上涌,海鸟悲鸣。
陆言被突然调转的局面惊住,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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