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梦到你了。”白楚年低下头,双手遮掩着脸上痛苦到极点的扭曲表情,“
在我梦里你一直抱着我,梦里我还很小,也很依赖你。”
“我离开培育基地之后就拼命学习人类的一切文化和习惯,从我拿到会长的第一个任务起,我就没有失手过,我怕犯错,怕我拥有的再离开我,现在怕的是连你也不要我。”
“怎么会?”
兰波躺在溪水中,抬起一只手搭在眉骨间遮挡光线,淡笑着睁开眼,嗓音醇沉温柔:“所有人都不要你,我也不会不要你,别把王的承诺看得太轻,小白,我总是认真的。”
白楚年怔怔放下舀水的手,犹疑的看着兰波:“你……说话怎么这么顺畅。”
兰波双手撑着水底的卵石,从仅没过脚背的溪水中缓缓坐起来,鱼尾扫动水流,日暮余晖照在水面上,鱼尾焕发着金蓝色的光泽。
“进食量满了。”兰波在溪水里洗了洗手,轻轻甩干。
他的行为动作完全脱离了培育期的青涩呆滞,举手投足间不仅成熟稳重,且带着一种长存于世后自然流露出的神格贵气。
甚至与曾经使用ac促进剂催熟的模样气质都有所不同,这是真正的成熟期。
“你把我的绷带扯得乱七八糟,还一直想从我胸前吸出点什么东西来,忘记了?”兰波整理了一下上身缠绕的绷带,绷带缝隙中隐约露出几点零星的吻痕,“吸得我很痛,可惜我也产不出什么能给你吃的东西来。”
白楚年僵硬地抿了抿唇,脸颊轰一下变得滚烫。
之前一直与培育期的呆鱼相处习惯了,现在光着膀子蹲在人家面前,莫名就生出种自惭形秽的距离感来,赶紧套上了衣服,仿佛离得近了都会玷污到他周遭的馨香气息。
“乖乖,你沉睡之后一直抱着我,在我身上乱啃乱咬,要不是看你哭哭啼啼那么可怜,我肯定不会只脱掉你的上衣。”兰波察觉到他的犹豫,抬手搭在白楚年发间揉了揉,纵容笑道,“我太溺爱你了。”
白楚年却像得到了依靠般,双腿脱力跪在了地上,搂住兰波,紧紧抱着他,眼睑通红,在他耳边声音发哽地问:“我该怎么办,我一直都是指挥,向来都是别人问我该怎么做,那现在呢,我该怎么做?我该去哪儿?”
遇神的信徒总会一股脑地把迷茫倾诉给信仰,他也不例外。
“那些在我面前死去的幼崽,在我眼里就是一个个还没长成的小孩,他们是不是因我而死?我从来都不想伤害谁,到最后恐慌还是因我而起,我是不是不配活着?”
“这是我第一次任务失败,我从来没失败过,我该怎么办,我不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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