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央,跪着个勉强看得出人形的女子,她满头污血,周身被五花大绑,大约是要带来见常安,身上倒是裹了件干净的衣服,但仅仅这片刻的功夫,已经由内而外地渗出了斑斑血迹。
秀莺抬起头的时候,常安简直看不出是她。
好惨的刑罚。
“你为何不招呢?”常安问出了心中疑惑:“这样撑着又是为何?”
秀莺轻蔑地冷笑一声,没说话。
好吧,的确是块硬骨头,难怪刑部都拿她没办法。
那李颜璟把人送到她这里,又是为何。
常安命人拿了椅子,她在秀莺面前坐下,东宫的下人远远地在围观,有些胆小的连院子都不敢靠近,长安瞥见当初给她使过绊子的秦姑姑也在。
李颜璟这是想让她趁机给自己立威吧,既如此,常安就收下他这份心意。
常安琢磨了一下,既然是李颜璟的太子妃,那处事方面多少得有点李颜璟的味道吧。
是以她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个合适的声线,眼神随意落在自己手间的金镯上。
“之前给过你机会,你不要,偏偏要把自己折腾得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常安低头徐徐说着,她啧了一声,这才抬眼看过去:“不过,像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下场都很惨的。”
春杏有些吃惊,以往的小姐是很温柔的性子,现在成了公主虽然也温柔吧……但有时候春杏会突然觉得常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如同现在,春杏看常安的时候,都会觉得瘆得慌。
更莫要提此刻周围的下人,她们眼见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对待这样半死不活的秀莺非但没有吓哭,说的话近乎无情,一个个都心惊胆战地,又悄咪咪往后挪动了几步。
他们从常安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丝丝缕缕太子的痕迹。
“秦姑姑。”常安忽然唤了声。
秦姑姑吓了一跳,赶紧踩着小碎步上前。
常安冲着秀莺扬了下下巴:“虽然她没有认罪,但诬陷主子已是既定事实,像这种,应该是什么责罚?”
秦姑姑满脸的紧张,生怕说错话:“回公主的话,诬陷主子,按成国律法,烹之。”
“哦……”常安这一声中带着明显的失望。
还未等众人明白她在失望什么,就听她清清淡淡说了句:“那有点便宜她啊,容我想想。”
秦姑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仿佛生怕烹的事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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