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观众还是看到那频频狂风乱卷一般都能看出残影的筷子。
【羡慕摄像和导演,节目组还却打工的吗?我,扛器材小能手,免费!只要让我跟着白老师这组就行】
【难道不应该喂个饭吗?不行来个餐前吻也行啊】
【这大概是这几组里,真的说吃饭就是吃饭的】
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饭后两人一起去厨房洗碗的时候,白老师出其不意低头亲了誉先生一下。
虽然誉先生被挡在里面,但他们还是看到了!
【亲就大胆亲啊,还偷亲!】
【我们要看近距离的亲亲,重来!】
【就是!重来!!】
但显然重来是不可能重来的。
白承寒之前完全忘了早饭后给一个爱的亲亲鼓励,后知后觉想起来,干脆这时候来了一个。
为了怕厉誉反映过大,干脆变成了偷亲,只说了亲亲鼓励,没说不能偷亲吧?
这也算鼓励不是吗?
厉誉本来还以为白承寒忘了,已经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谁知出其不意被亲了一下。
饶是之前做过好几次预设,可等真的到来时,还是没忍住望着白承寒忘了反应。
白承寒被厉誉的目光也看得耳朵有些热,余光瞥见手上的泡泡,突然出其不意在厉誉脸上抹了一下。
厉誉回过神,低头抬手拿手背蹭了一下,眼神里都是无奈:“你啊。”
白承寒背对着镜头眨眨眼,两人之间本来怪异的氛围就这么被打散了。
郝导演和摄像吃撑了,压根忘了跟拍的事,结果不仅错过了近距离拍摄亲亲,现在厨房里背对着好像做了什么!
【摄像!能不能行了!刚刚背对着我们做了什么,啊啊啊看不到我会抱憾终身的!】
【刚刚是不是背对着我们偷吻了?是什么我们不能看的吗?】
【恨,恨不得钻到镜头里代替摄像来个对脸拍!】
【摄像不行我上啊!】
摄像和郝导演终于想到自己的任务,赶紧扛着镜头接下来不敢放过任何一个镜头。
只可惜,直到最后一个流程,两人一板一眼做着自己的事,冷淡的脸上看不出异样。
但有先前一幕,直播间的众人总觉得两人之间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最后一个环节是【分开问答默契度】。
白承寒先被采访,他单独到了书房里,面对镜头很是坦然淡定。
郝导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盒子:“白老师抽吧,抽到数字几,就要回答几个问题。”
白承寒没想到还能这么玩,但想想也无所谓。
他这两天专门说了不少可能的问题,和厉誉对了不少答案。
甚至两个人怎么认识的或者喜好以及星座什么都对过一遍。
更不要说白承寒上辈子后来厉誉死后了解他很多事情。
这世上除了厉誉自己,大概对于厉誉的喜好,只有白承寒最了解他。
白承寒运气不错,抽到了3,只需要回答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两个人认识多久了,很容易回答:【三年】。
第二个问题也简单,结婚多久了:【不到一个月】。
第三个问题稍微难一些,最喜欢对方身上哪个地方,觉得对方最喜欢自己身上哪个地方。
白承寒认真想了想,回了最保险的一个答案:脸。
两个都回答的是脸,最喜欢对方的脸,对方应该也最喜欢自己的脸。
郝导演都愣住了,最后没忍住调侃:“看来白老师是个颜控没跑了。”
白承寒也笑笑。
直播间的观众也是一阵狼嚎:【长成这样我也喜欢啊】
没办法,长得好可能会让人嫉妒,但好看到一定程度完全达不到的高度只能是欣赏以及养眼。
白承寒回答完后就轮到厉誉,走出书房时,白承寒与厉誉擦肩而过。
白承寒朝他笑笑,怕厉誉有心理负担会紧张。
等门一关,却是立刻拿出了手机,没办法,担心节目组给厉誉挖坑。
或者抽到很难的,到时候万一是厉誉应付不来的就难办了。
白承寒很快拿出手机找到直播间点进去,找到自己的分屏直播间后,镜头一晃,厉誉刚到了书桌后。
白承寒望着镜头里的人,原本还担心的心顿时静下来。
满心满眼仿佛只剩下镜头里的人。
郝导演拿出之前的箱子,让厉誉抽问题,厉誉的运气比白承寒稍微差了那么一点,他抽到的问题是6个。
虽然不多,但和三个差了一倍。
白承寒没察觉到他自己捏着手机的手指攥紧了。
郝导演无辜耸肩:“看来誉先生比白老师的运气差了一点,白老师只抽到了三个问题。”
厉誉嗯了声:“那就好。”
【算了算了,听听,真夫夫就是好磕,那就好,我给大家解释一下:只要我家宝运气好,我无所谓的】
【你咋知道平时喊宝,万一是别的呢?比如,亲爱的,哈尼】
【嘿嘿嘿我就是知道,前头一看就不是老粉,白老师可是有个小名的】
【我知道!憨宝儿~在这里@严豫严老师】
郝导演也被秀到了,完全没怀疑过面前这两人可能是假夫夫:“咳,那我就开始了。”
好在前几个问题还算简单,既然是默契度。
前三个问题是一样的。
前两个【三年】【不到一个月】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到了第三个问题最喜欢对方身上哪个地方以及对方最喜欢自己身上哪个地方却不同。
郝导演问出这个问题后,厉誉沉默一会儿,才开始回答。
“要问我最喜欢承寒身上哪个地方的话,就是他如同竹子的性格。”
【竹子?不是吧,怎么会形容像是竹子】
【怎么看白老师最少也是带刺的野蔷薇吧】
厉誉没等郝导演继续开口,回答了下面的问题:“至于承寒会喜欢我身上哪个地方,那大概可能是……脸。”
【哈哈哈誉先生猜得还挺对】
【这默契度可以了啊】
郝导演也笑了,看了眼时间不多了,只能遗憾问下一个:“第四个问题是,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白承寒听到这个问题心头一紧,脑海里也下意识闪过一个画面。
久远的记忆呼啸而来,让他的眼圈有些泛红。
那大概是唯一一次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同框。
厉誉也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他垂下眼,但很快就回答了:“三年前的车站路口。”
白承寒如果要走这条路,早晚他的身世以及过往会被扒出来。
白承寒不火也就算了,一旦火了,白父白母难保不会扒上他,或者为了白文羽提前黑他。
既然避不开,倒不如先一步铺路,到后面白父白母再想用孝道或者亲情压他的时候已经不可能。
郝导演没细问,怕问出什么不该问的:“第五个问题,誉先生对白老师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厉誉这次和门外的白承寒都沉默了。
这个问题可没对过。
唯一庆幸的是白承寒没抽到这个问题,否则他们这回答绝对对不上。
如今只希望厉誉能胡乱编一个。
这次厉誉沉默许久,才开口:“三年前,具体来说,是两年前十一个月零三天。”
【卧槽!记得这么清?这就是真夫夫吗?这特么不好磕吗?对你心动后的每一天我都用天来过的!】
【妈妈问我为什么牙痛,我高声嘶吼:这么多糖往我嘴里灌,它能不痛吗?但让糖来得更猛烈点吧】
门外的白承寒听到这个答案却是愣住了,耳根莫名发热,没想到誉哥编起瞎话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听到这个日子,他往后推了推,应该就是他高一那年第一次见到厉誉没多久后在他的项目工程打工那段时间。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为了治病所以上学晚,十八岁才上高一。
那时候外婆身体已经不好,他第一次遇到厉誉是那年从乡下带外婆去江城看病。
但他徒步背着外婆到的时候,车刚开走没多久,一上午就那么一趟。
刚好厉誉的车经过时,看到他们一老一少,就让司机帮忙带他们一程。
他那时候很是拘谨,性子也软弱,坐在厉誉旁边,处处不自在,缩手缩脚。
大概副驾驶的助理看出他的紧张,问了他很多问题。
当听说他家里只有外婆和自己,甚至因为每年要攒学费和生活费要打工时,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如今成年才上高一时,他明显感觉厉誉朝他这边看了眼。后来他第二次见厉誉,刚好是厉誉来江城负责的项目工程里给人搬砖。
但待遇却与之前打零工完全不同,甚至八个小时就能休息,工钱也是以前的两倍。
他后来几次在隔壁那栋大楼见到对方几次,还偷偷怀疑工头找到他来这里,是不是厉誉专门吩咐的。
但想想自己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应该不可能。
可这份恩情他还是记下了。
只可惜,他上辈子后来带给对方的不是报恩,却是连累。
郝导演也被这个答案震惊到了,想细问,但又不好直接打探隐私。
但等往下看到第六个问题眼睛亮了:“咳咳,那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誉先生还记得当时第一次心动时的场景吗?”
白承寒从记忆里回过神,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紧锁,静静盯着镜头里,怕厉誉回答不上来。
编一个日期就够难了,这还要描绘出来。
厉誉只是沉默片许,就缓缓开了口:“记得,当然记得。”
他后面这几个字很轻,却莫名郑重。
他当然记得那一天。
他因为心软头一次让助理联系工程里能给对方的工作,考虑到他的自尊心没有直接给予援助,而是工作。
后来也见过对方几次,对方远远瞧着他,甚至不敢冒然过来。
直到后来有一天,对方替工头临时跑来送一份样品来了他所在的大楼。
送完东西后对方步子很轻,大概接下来没有工作,少年从旋转楼梯一阶阶往下,很是放松。
直到对方来到最后一个阶梯,看到大厅后方在角落闲置很久的钢琴时却是走不动了。
他那时候刚好就在二楼,只是他在角落站着散心。
他从少年出现就注意到了,没打算打扰,就那么静静看着那个平时低着头性子软弱的年轻人看到钢琴时眼睛放光的模样。
因为这天是周日,整栋楼都几乎没人,少年环顾四周好久,终究没忍住朝角落的钢琴走去。
悬空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外面是炙热的日光,悠扬的琴音,少年自信耀眼的眉眼……
明明被生活的艰难压垮脊背,却如同坚韧不拔的竹子一样适应力极强,长成了如此让人仰望挺拔的模样。
后来无数次让厉誉记起这一幕,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这就是心动。
后来终于懂了,却已经完成项目离开了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