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其实是看到萧宁的动作,他们竟然都在不自觉间让出一条道,让萧宁畅行,反应过来的人颇是懊恼,故而都没听到萧宁的问题。
何言亦是面上一僵,该怎么说呢?就是自然而然的反应,萧宁一动,才迈步,哪怕不曾言语半句,无端让他们感受到压力,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让路站到一旁。
不由多看萧宁几眼,这位小娘子上过战场,能调动千军万马之人,气场这回事,真不能不服!
萧宁并未察觉异样。何言答道:“有两月有余。其他人时间略有差别。”
想掩饰这不自觉退让的尴尬,转念又一想,有何尴尬的,萧宁若是连这点气场都没有,如何镇得住这诸多牛鬼蛇神?
何言思及此,便不再觉得有何不可,与萧宁轻声地道:“小娘子命人改善制纸之法,活字印刷术,惠于千秋。不知可有幸见一见这位高人。”
“有何不可?人就在书院。只是素日他埋头苦干,不爱出门,想见他,请他出门甚难,上门寻人,定能一寻一个准。”何言并不轻视改善制纸之法的人,落在萧宁眼里,何尝不让萧宁另眼相看。
读书人总是难免有些傲气,以为天下间值得他们尊重的只能是读书人,从未细细想过,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并无所谓高低贵贱之分。
额,当然,这样的想法谁要是说出口,必不为天下所容,但萧宁总是对有这种想法的人多以看重。
她想做的事,需要培养的正是更多这类的人,不以人出身而定一人品德,不以性别而轻视于人。
“来日望小娘子引见。如此利于千秋之事,某愿意当面致谢。”何言想见人,要见人的理由道来。
萧宁笑了笑,“其所为,既为利于千秋,非为一声谢。故早于与我有言在先,若是寻他感谢的人,自不必登门,他不得闲。”
埋头苦干的人,恨的是时间不够,并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
日常琐事,萧宁早已命人安顿妥当,能不需要打扰他的事,不要去打扰。
“是某狭隘了。”何言一愣,随后又反应过来,连连向萧宁作一揖。
“水、铁两位先生可曾向诸位言明,我以盐利著书立经之原由?”萧宁看完了手中一纸之作,回头轻声问起。
一群人微微一愣,不解萧宁为何有此一问。
萧宁得不到答案,并不着急,只道:“去请两位先生来一趟。”
书院之事尽由萧评和萧颖执掌,著书立经这等大事,萧宁从一开始便交给水货和铁全负责,先前只让萧评看看,萧宁之前听闻,并不觉得有何不可。
毕竟所有著书立经的内容,最后都要经萧宁的手,需得萧宁点头,书才可以真正成书。
正是因为掌握最后的决定权,萧宁才能放手得如此干脆,不插手修书著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