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人跟自己说话,完全不搭理的话好像又有点不礼貌,所以爱丽丝还是象征性地汪了一声。
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你说话我有在听呢”的意思。
“不过和无口的黑子不同,你的话还挺多的。”
“汪汪汪!”
你才话多你才话多。
爱丽丝愤愤地用牙齿磨了磨他运动外套的袖子,感觉牙齿突然下陷、好像被套到了什么东西里面之后,她才惊慌失措颤颤巍巍地松开了嘴。
啊哦......
好像把这个哥哥的衣服咬了个洞出来......
爱丽丝细细地嘤嘤了两声,装作伸懒腰顺势伸出爪子挡住那个破洞,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
让她庆幸的是单手抱着她的赤司征十郎在摸出了手机,现在看起来像是在跟谁发消息,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爱丽丝刚才干的坏事。
她松了口气,扭动身子把自己翻了个面,散热。
这家超市开在商场的负一层,爱丽丝所在的地方现在是商场的地上一层,要是用英国人奇奇怪怪的楼层计数的话,那应该被叫做零层。中央空调的温度没有开得很高,但爱丽丝现在多了一层相当保暖的绒毛。
如果将离开家长之后被风一吹就要发抖的人类幼崽和小狗崽放在一起实验,想也知道肯定还是小狗崽更不容易感冒生病。
感受到怀里的动静,赤司征十郎收起手机,重新将目光放在小豆柴身上,发现它是真的很巴头巴脑,不怕生还亲人得很。
“你这样,以后要是遇到喜欢吃狗肉火锅的人就糟糕了……”赤司低声说,“听说京都那边还有人喜欢吃狸猫火锅,这个世界上的饕客可是不介意把任何可爱的东西放进锅里煮的。”
“汪呜!”
爱丽丝又叫了一声。
“先带你回我们合宿的地方。”
他伸出手点了点小豆柴黑黢黢湿漉漉的鼻子,大概弄得它有点不舒服,被点了两下后,这只小豆柴就开始张嘴露出小小的牙齿,一副“再摸我鼻子就咬你”的模样,眼睛盯着他的食指紧紧不放,脑袋也跟着他的手指摆动,鼻子里还发出了哼哧哼哧的声音。
“之后再看谁来接你吧。”
赤司收起脸上浅淡的笑容,不再逗它。
虽然已经通知了车来接自己,但商城大门口距离能上车的地方还得再走上几步。
赤司担心外面的冷风吹到它,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动作有些笨拙地将小豆柴包了进去,双手环在肋下将它稳稳地托住。
然而爱丽丝只觉得自己更热了。
被挠挠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哥哥的手很烫,和尊一样属于体温偏高的那一挂。
但她更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自己包进外套里。
...
——我要出去!
她踩着托着自己的手臂,仅靠两条短短的后腿直立,脑袋刚一从赤司征十郎的衣领里冒出,就马上被摁了回去。
“乖乖呆着,不然你会感冒。”
被忤逆的不快让第二人格冒了点头,赤司的语气突然变得远不如说出来的话那么温和,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高位者的压迫感。
说白了就是,凶。
要把她抱走的哥哥要露出真面目凶小狗了。
只想吹吹冷风的爱丽丝老老实实地呜呜着,把脑袋缩了回去。
“好孩子。”
赤司满意地隔着自己的外套摸了摸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小狗,根据定位很快找到了停在路边的迈巴赫,以及站在车边的司机先生。
赤司经常坐这辆车出行,对车牌和车辆型号都很熟悉。
见到赤司,司机低头喊了一声“少爷”。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然而空气中游荡着一丝莫名的违和。
——有哪里不对。
可赤司征十郎说不上来。
他只无端地感到,连街道上如织的车流与身边络绎不绝的行人都像是在粉饰太平一般虚假。
直到车门打开,车顶的灯光照亮空空如也的后座与没有升起挡板阻隔的前座,他还在思忖自己是否过于敏感了一点。
“绑架”这种事情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了,可隐隐的不祥预感还是让赤司征十郎没忍住往后撤了一步。
回去吧。和实渕他们一起行动。
宁可错信自己的预感,也不能让这种预感真的成真。
然而也就是这向后的一步,让赤司征十郎的后腰右侧,抵上一样相当坚硬的东西。
——枪,或者电击棍。
有着不算丰富但也不算贫瘠的“被绑架经验”的赤司财阀继承人迅速地做出了判断。他深吸一口气,心沉了下去,将怀里的小豆柴抱紧了一点。
“日安,赤司少爷。”
站在他身后的人说。
“从现在开始,请您不要大吵也不要大闹,以免惊动周围的行人。跟在您身边的几个保镖已经被我们清理干净了,所以麻烦您不要试图拖延浪费宝贵的时间,只要保持着这个姿势,跟我们走一趟就好。”
“我们”。
赤司征十郎捕捉到这个词语,判断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绑架。他看向站在车辆另一侧的司机,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将脸埋在风衣高领后的陌生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目标只有我的话,能放了我的司机和这孩子吗?”
赤司征十郎将爱丽丝从怀中抱出。
被他用手掌托着的小狗崽在发现自己总算被放出来之后,还天真地咧嘴笑了起来。
但它的尾巴只转了两圈,就又耷拉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
爱丽丝茫然不安地打量起四周。
“噢!这可真是失礼,居然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们是[Q],是咒术师集团。”
站在赤司身后的男人笑了起来,他讥讽道:“至于这孩子,还是让它陪在您身边一起吧。我见多您这个年纪的小鬼了,都怕寂寞得很,关久了大哭也说不定。”
面对这般低级的挑衅,赤司征十郎当然没有理会。
之后他很是平静且配合地交出了自己的挎包和身上所有的金属制品。
在路人看来,他的动作正常得和将随身物品全部丢给家里佣人的大少爷没有任何区别。
“啊,麻烦您把那个、还有这孩子脖子上的项圈也一起给我吧。”
...
他身后的男人指了下赤司征十郎的手腕,和他怀里的小豆柴。
“护腕和项圈你们也要?”赤司征十郎问。
“是的,因为我的同僚说您的护腕和这孩子的项圈里也藏有金属制品。啊啊……现在的定位芯片可真是越做越小了,难怪大家都抱怨绑架比以前难太多。”
赤司征十郎:“......”
信息量忽然有点大。
他思考了几秒,反应过来,这群绑匪并非是普通的绑匪,而自己怀里的小豆柴,大概也不是黑子哲也的哲也二号。
如果它的项圈里有定位芯片,黑子哪还用得着花大力气发寻狗启示。
看来是别人家的孩子。
只是非常凑巧的有一双符合描述的蓝眼睛,以及性格乖巧亲人会对人说的话做出回应。
被“押送”上了另外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赤司征十郎抱着怀里的蓝眼睛小豆柴,动作轻柔地安抚着正在微微发抖的小家伙。
“抱歉啊,把你卷进来了。”
“汪呜......”
爱丽丝用前爪抱住他另一只手,有点忧愁。
语言不通就是这点不好。
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赤司征十郎,她爸爸可厉害了,能把坏人头都打飞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