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祂们这些本土神以及当时由人而神的人来说,无疑是重大的打击。祂们当然要寻找解决办法,比如求助那些地外的“无法描述”。
结果当然失败了,于是便导致了一百多年前的那个事件,无数神级存在当天疯狂,形成全大陆范围的庞然污染。
奥兰多正是在这个背景下,建立星空教会,疯狂地到处掠夺神权,趁病要命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大发挥。同年底,他以数不尽的底牌硬撼当朝,隐蔽地逐个消灭他看得刺眼的任何对手,哪怕那是当朝皇帝、他的兄长、无能且苦于慈悲的愚者。
不过,想必奥兰多自己也没想到,他当初为了力量到处掠夺神权,却也巧合地将祂们保存了起来,让祂们不至于进一步堕化或疯狂,以“神权”的形式暂时得以保全,不至于真的被降维直至湮灭。
那种感觉比绝望还绝望,即使是再无情的神都会感到绝望。
因为消灭、虚无,是这宇宙间最糟糕的事情,连神都会对此抱有恐惧,或者不如说,除此之外,祂们倒是没有别的顾虑。
可是,尽管被侥幸以那种方式被保存下来了,麻烦的在后头,进去了又该如何出来呢。
祂们缓过来后,逐渐发现了奥兰多斯人的贪婪与傲慢。奥兰多就如不曾长大的孩童一样,自我意识过剩,对周围充满了掌控欲,要言之,自我过强,如果一般人的自我强度是十的话,他就超过了一百,而且不时还会暴涨,像是一种集体潜意识浓缩于个人的产物,在这方面绝对超过了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人,能占上古往今来排位第一。
连祂们都惊了,这世上还能有这种思维生命存在?
然而奥兰多也像是能察觉祂们的所想一样,竟然当场暴怒,此后更是胡乱使用神权,恨不得将他已经掌握了这些神权的事情告诉全大陆,像一个完美犯罪但又苦于完美犯罪而无人分享的犯人。
正是这时,邢远将祂们从奥兰多的大脑中解救了出来。所以,不管是考虑到邢远的特殊背景,还有邢远与一位无法描述有关系,祂们都会对邢远抱有最高的敬意。
过去几千年,祂们早就不再执着于信仰(火)的争夺,在大脑中对彼此的神性有所了解,逐渐走向和平。而对于人类,祂们的看法也趋向了一致,人归人,与祂们
平行无关,那些留在他们结构里面的知识或者记忆,留着便留着,用也便用。
要说祂们会对人类有什么期待的话,估计也只剩人类是否会自己发掘知识这点了。
长时间的高维知识灌输,毫无疑问是在拔苗助长,剥夺了他们自主发掘知识的能力,就好像有人在学习做题,然而答案却永远前行导致他没有解答机会一样。
他们能否发掘出属于他们自身的知识,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因为,纯逻辑上,无中生有是最难以想象的。要么是无,要么是有,无就不可能有,有可以生出无数的有,但无永远只是无,哪里会发现有。
翅膀精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毫无隐瞒地将真实的历史展现了出来。
邢远静静地听着,沉默如水,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他的内心可能比较惊讶,比如说原来异界历史是这种形式的,闻所未闻,与地球表面的历史差别太大了。
谁又能想象得到,某个异星球从古至今的历史尽是知识的历史,放眼望去,全是某个神在某个时间点向下投掷了什么知识,科技树、文艺树等文明系统属性跟点着玩一样,最后还彼此打了起来。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异界神就是游戏玩家,而且玩的是文明级别的游戏,最后不知道游戏系统怎么了,居然把祂们也拉进了游戏之中。
不过……邢远忽地抬眸,注视着翅膀精。本土神倒也不是各个都是玩家,那些建宗立教的,都是对星球动了慈悲心,想以祂们的方式拯救星球,才费力降下庇佑。
然后,宗教变成了祂们的弱点。
邢远慢慢地消化这些信息,一两分钟才点点头,了然道:“我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翅膀精顿了顿,翅膀收拢,扫过藏在翅膀里的小白鸟。
“那……您的看法是?”
祂的提问声中,明显带着几分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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