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睡着了,凡点进去的,人人都倒下,同时入梦。
画家等人点进去后,先是双眼一黑,长久的黑暗,让人想起了意识诞生前的黑暗,沉静之中,唯有敬畏与惶恐不断堆积,所有人都将心脏提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就像考前复习知识一样,疯狂念诵着之前的神话还有知识谱系。
仿佛是面对暴风的酝酿,彰显了所谓厚积薄发的道理。
眼前的黑暗,或许正是这次的阅读门槛,很多人毫无预兆地消失了,因为过于注视黑暗。
“收紧自我,极大限度地维持自我,因为,你将面临的是疯狂中的疯狂。”
黑暗之中好像有一道声音如此警告,久久回响,声音向无底的深渊坠落。
这次的阅读,居然还有阅读提醒的吗。
明明已经将情况想象得足够严重了,然而这道温和声音,好像在说,还不够,还不够,无论是你们的求知欲,还是与求知欲相匹配的求知能力。
但是……画家眸光湛湛,在心里坚定道,我们需要啊。
有人以自由为名诋毁珍贵的事物。
有人以无知为理侮辱珍贵的事物。
更有人,以利益为由摧毁珍贵的事物。
怎么能让人不愤怒,自由、无知或许还能说是个人选择,除非消灭人性,那么它们仍会存在,伴随着人类文明,扭曲、污染、篡改。但是利益呢。画家爆出了杀气,这是最可耻,最无法原谅的!
区区利益!凭什么阻碍真理!
“我、我们要力量,真理……道,需要它的卫道士!”
声音长久沉默,又问:“真实,你为什么执着于真实。”
画家当即道:“因为我爱真实啊。”
真实的世界那么美,超越了此外所有的美,哪怕真实会摧毁一切认知,但那可是真实啊,多么绚烂,多么美丽,就像……
“尘土的梦一样。”
喉咙自己漏出了声音,打破了安谧。画家顿了顿,又觉得自己是该这么说,没有改话,反而更自信。
他不会怀疑发自内心的声音。
那道温和的声音沉默了半响,然后应许了。
“去吧。”
如同水滴坠地,黑暗突然被打破了。
不,是自己睁开了眼睛。
光线从外部射来,在视网膜映照成象,形成了视觉情报,大脑快速反应,认知到了画面,心脏及时反应,感受到了情绪。
黑暗之后,是纯无的白,没有距离,有可能连三维空间都不是,作为人的肉/体被打散了,化作了一维无数的点,如同陷入了浑浊的海,无边无际,连同自我都被打散了。
“怎么回事?!”
“好痛啊!”
不断有人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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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了一切痛感的痛感直要将他们淹没,就像同时被人用铁棒砸了几万次的大脑。
大脑都被砸烂了,认知更是碎了碎。摧毁一切的压力迎面而来,就像海平面突然升起上万米的海浪,面临这一幕的人只能在窒息中更窒息。
不同人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
与之前的几次完全不同,这次不再是集体阅读,谁也看不见谁,跨越门槛后,就是个人的世界。
埃蒙洛顾问派来的第一个阅读者刚进到这个空间,就看见了爆炸性的疯狂信息,他的肉眼无法捕捉信息,视网膜崩溃,视觉神经烧毁,连同大脑都引燃了。对应现实,他就从眼眶开始被拧成了螺丝。
第二个阅读者意志较强,进到这个空间,他目睹疯狂的瞬间就闭上了眼睛,但这个举动直接触动了更疯狂的开关。
明明闭上眼睛了,却还是能“看见”无数疯狂信息,风暴扑眼而来,对应现实,就像双眼被捅穿。
视觉引火、视觉化刃?不,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他们的遭遇只是因为他们太弱了,根本“体会”不到文本。
埃蒙洛顾问一无所知,还在不断派人专研文本世界。
与此同时,画家、谬丽、书翁等人同时走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田野间。
与皇帝神话的疯狂天地不同,这个田野显露温情,到处都是相亲相爱的动物,气流温和,迎面吹来的风带着露水的甘甜。
被细风吹拂着,他们同时感受了天地对人的温情,若非明知自己在阅读,可能就要怀疑自己身在真实世界了。
但是良久,他们在田野中走了一段时间,开始还好,时间久了,就有所疑惑。怎么了,这个文本不可能这么和谐,起码是疯狂中的疯狂,为什么还没发生什么?
画家压住心中的不解,踩着脚下的黄土,翻过森林,寻找到了一望无际的平原。
他顿了顿,发自内心道:“如果不是在阅读,我可能想画下来。”
说着,他视线转动,在地平线的位置发现了异常。
那是什么。
他走近一看,瞳孔逐渐收紧,面色发白。
那是一只,倒在平原上的,巨大的蝶。
它拥有湖泊的体积,蝶翅巨大,平平地倒在地上,光看形,可能只能感觉到体积。
但仔细一看啊,它的蝶翅上全是眼睛,密密麻麻,身体更是无法明状,全是游动的虫斑纹路,肉眼根本看不到底,疯狂的表皮里面还有疯狂!
“这是蝴蝶……?!”
仅这一眼的疯狂而已,就将近一半的人被打碎了。
然而接下来,更疯狂的事情发生了。
巨蝶的“眼睛”缓缓朝他们转来,锁定了他们每个人的瞳孔。
那是一种……洞察!
他们震住了,无法言说的恐惧直接涌来。
一瞬,他们仿佛梦中惊醒,竟从自己的床或是其他地方醒来了。
“梦?!”
怎么可能,上一秒自己还在阅读啊,而且这里是自己家,连酒馆都不是。
画家浑身湿透,几乎是几秒,本能地肯定道:“这是梦!!”
话音未落,转眼山崩地裂,日常崩解,视界疯狂转变,揭露了更深的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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