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骁杀人的手一顿,点在何晓棠的后颈。
他漠然地瞥了跌在地上的何晓棠,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
城中禁严比想象中来的快,城内的侍卫也训练有素,查起来不放过蛛丝马迹。
打斗声时而近时而远,一刻钟前人满为患的街道,现在就只有零星的身影。
姬玉骁抱着哭闹的姜暖暖急急停在了暗道口:“先不要寻小殿下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埋伏下来。”
“统领,那之后呢?”
姬玉骁看了一眼天色,沉吟一息,淡淡勾出个笑:“无论何时,非我号令,就安安稳稳埋伏下来,不要多想做什么。”
“记住,非我命令,你们就是楚之百姓。”
说罢,姬玉骁便消失在夜色里。
一个时辰后,与花楼连通的所有通道全部清查完毕,并没有发现姜暖暖。
姜弦听着宣平郡王府的统领向她说着结果,忽的脚下发麻,跪坐在青石板上。
她眼睛渐渐湿润,双手紧紧抱着头,又滑过面颊,将流出的泪全部揩拭干净。
姜弦想说什么,可一张口就是哽咽。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怀里再次取出姬玉骁落下的信。
信笺在灯笼下泛着黄,在姜弦的手上微微抖动——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安王要见陈淮。
姜弦痛苦不堪,她的一口气堵在了心口上,不上不下,像是要要了她的命。
暖暖,是她的命,她绝对不能不管暖暖。
可是眼下,陈淮决不能去见安王。
且不说两军如今交战,这事无疑动摇军心,更何况西南边陲,可是大楚必定要踏平的地方、是他身为定边军统帅必须做的事情。
姜弦沉默了。
象郡太守也跟着沉默了。
他面色痛苦,甚至比姜弦还要难过。
宣平郡王率军作战,他在后方,把宣平府陈氏一脉唯一的孩子断送在了前朝。
如果可能,他恨不得自己被绑了去、被大卸八块也是可以。
他踌躇一下:“王妃娘娘,现在必须立马告诉王爷。”
姜弦抬眸,所有象郡的官员,似乎齐齐下了相同的决定。
看着他们悲壮的表情,姜弦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她和他们的担心,根本不一样。
安王,一直针对的是陈淮。
暖暖一定平安无恙。
因为安王要拿着暖暖逼她跟着他完成所谓复国大业。
“王爷会有办法的。”
象郡的郡守在一旁焦急的叨念着,仿佛暖暖就是当年的陈淮,在淮水河畔降生,安定了三十万大军的心,使他们如若天助、所向披靡。
可姜弦一想到这个,反而心里荒凉,暖暖如若见不到她,该是多害怕、多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