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顺着竹楼的缝隙里窥探。
他们不过普通人, 不知道宗室大族里这些恩怨。
只是,听着这位战神一样的人甘愿不相认自己的孩子,还是觉得有些心酸。
“那好。”
屋内传来了声音。
姜弦看着陈淮, 一字一句道:“你既然想做暖暖的老师,为了暖暖, 我也不是不同意。”
陈淮倏然放下一口气,他正欲开口,却听得姜弦冷淡的声音,带着浓郁的疏离。
“只是, 如你所言, 你不是暖暖的父亲。”
“而且,平定南疆后, 你与我们便无瓜葛。”
“阿弦……”
姜弦轻轻扫了他一眼,继续公事公办道:“我会让晓棠每日送暖暖去岭南大营, 若暖暖觉得你教的不好,我随时带暖暖离开。”
陈淮被姜弦说得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姜弦竟然把这件事情的规划得如此详细, 详细到几乎不给他机会再见她。
“阿弦,你这样推拒着我, 对我和你们的相处时间, 太过打折扣了。”
姜弦斜睨了陈淮一眼向, 似乎是看破陈淮的步步为营、难得强硬起来:“民女不喜欢逢迎。”
“天下不推拒王爷的人千千万, 如果王爷喜欢, 那自请便。”
陈淮被噎了一下,他正打算说几句话维护自己的清白,却又瞥见姜弦的脸色——带着薄怒,更多的是对刚刚那个话题的忧愁。
陈淮敛下眉眼, 这两年她一个人带着暖暖,倾诉了全部的爱意,如今怕他带走暖暖,也是应该。
只是,他怎么舍得她一个人。
陈淮的指腹轻轻蹭过酒盏的边缘,陶瓷的粗砾感就像是刮在了他的心尖。
他孤独得太久,他比谁都知道这是如何的不好受。
所以他不能、不会这么做。
“阿弦,”陈淮缓缓开口道:“你别怕。”
“等南疆平定,你如若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
陈淮话到嘴边,突然卡在了牙关。
他看着姜弦,姜弦亦等着他的承诺。
陈淮忽的苦笑。
他从未像现在一样明确,那个听他信他的姑娘,如今非得要他一个诺言,才肯给他一个机会。
而这个诺言,他若说出口,就连反悔的余地也没有了。
陈淮沉沉叹了口气:“我自会离开,不再出现。”
姜弦偏过了头。
外面阳光刺眼,让人莫名烦躁。
她见不得陈淮这个样子,起身就要走。
陈淮道:“那今日我——”
姜弦道:“听雨眠不管饭,暖暖现在在午休,明日晓棠再送过去。”
说罢,也不顾陈淮在不在,就折身去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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