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亦可生。(注1)
陈淮如今彻底懂得了。
风渡和洧川,荡起波纹。
水边草庐三间,最后面是一个墓群,其中一个坟茔,是姜弦的。
“侯爷,还要挖吗?”
陈淮立于西风之中,被卫砚一问,偏头看了过去。
这座坟茔,如若迁开,姜弦的生死就真的有了定论,连个幻想都没有了。
陈淮到口的话收了回去。
他定定看着水泽大地、风扶芦苇,长叹一声,“是个适宜之处。”
“不挖了。”
陈淮停了片刻,忽道:“自今日起,把暗卫派出去,去寻她。”
卫砚和身边随着陈淮的人具是一愣,这、这、夫人都死了,怎么去寻。
难不成夫人没死?
陈淮看了卫砚一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如果她骗了他,那即便知道她是活着的,也好。
一年找不到,就两年,年年找不到,等他死了,也就停了。
等一切完成后,陈淮便没有在再纠葛,而是径直回了京都。
所有的事如同告一段落,他没再做出格的事情,反而养起伤来。
次年春暖,不信神佛的陈淮又像是信了一次,在佛堂三跪九叩,迎了一颗佛珠,串成了链子,牵绊在了手上。
萧向忱笑他,大楚杀神,竟成了佛子。
陈淮不予理会。
他去后山风信林取了姜弦的心愿。
她想要的,他自会帮她一一实现。
一年丧期过,眼看着唯一的外甥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但未有妻妾、未有血脉,敬元帝又开始发愁。
只是经过陈淮震惊京城似的轰轰烈烈的剖白,敬元帝也有些拿不准,特意将陈淮召进宫中。
陈淮道:“我已派人去寻阿弦,如若寻得,我会再次求娶她,如若寻不得,那我就年年岁岁找下去。”
“如若在此之前,我又娶妻妾,她会伤心 。”
敬元帝虽然觉得这孩子太拗,但还是好言相劝,小心试探:“如若她真的死了呢?”
陈淮道:“一年丧期如何够。若我死,她怕是要守三年。”
敬元帝一拍手:“好,三年后,你必须要为自己打算了。”
三年后,勤政殿内,已经晋封的宣平郡王陈淮立下军令状,请求平定南疆,不定不回。
这下,敬元帝才知道他的这个“打算”。
只是南疆平定势在必得,敬元帝思忖良久,为江山大计,最后还是允了陈淮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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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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