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见状,索性丢下了书。
他转身过来,不经意间视线便扫过了姜弦。
素白的夹纱衣裳与如若墨染的头发勾连,二者之间是凝脂玉似的脖颈。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注1)
姜弦见陈淮一直盯着她,生出了不好意思。
她偏了偏手,轻轻挽过陈淮身后的头发,顺在手心里:“头发不干,明早起来怕是要着凉了。”
过了片刻,她不经意似的问道:“侯爷看我做什么?”
陈淮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姜弦,最后在她的唇角一停。
“怎么还没好?”
姜弦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断了一下。
这是她如今最不能回忆的事,明明已经克制,可还是时常想起,甚至、甚至午夜梦回,侯爷都曾入过她的梦,更何况如今再被提起?
“我、我好的慢。”
像是补充一般,姜弦偏过脸:“小时候摔倒什么就是容易留印记,但也算是运气,过几天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陈淮了然。
烛火细微的“噼啪”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
姜弦起身,把汗巾放到了外面的架子上。
等她再次过来时,陈淮又闻到了熟悉的冷松香气 。
原是她身上的。
这许多日的相处,姜弦几乎事事处处都向他这边靠拢。
就连这浅淡的香味也是。
陈淮深吸了一口气,干脆把姜弦带了过来,闭目养神似的枕在了姜弦腿上。
正如此前所言,他实在是无法不爱这样无尽的偏袒。
只是……
陈淮兀自想,如若她只是个普通的前朝人,如若她与一切无关的话,他愿意为她退一步。
*
翌日,陈淮早早就去了府衙。
如他此前所说,他只是请了几天的假,该当值还是要当值的。
姜弦和他一同用过早膳、送过陈淮后,便去了后院。
陈淮早些年不常在侯府,追影也是在定边军大营里长大的,故而府里再好的马奴喂它,它也不搭不理。
不过许是踏雪的缘故,如今它也开始亲近她了。
姜弦一到了后院,就依着陈淮平日里的模样,给追影和踏雪添了点草料,之后便绕了进去,为追影和踏雪顺毛。
正仔细打理这个雪似的宝贝儿,不远处传来一声调侃:“来,阿姐,我们看看姜弦的宝贝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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