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昏昏沉沉间似乎看见无数红色的触手从地面的混沌中伸出,朝着他涌来。
……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疼痛感后知后觉、铺天盖地的覆盖了他的全身,他低下头,一眼就看见无数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金色触手正从他的皮肤里抽离出来。
怪异的是,这些触手并没有造成任何身体上的伤害,但却疼得像是有人在拿刀子切开血肉。
“别动。”
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托尼倒是想动,但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触手完全脱离了他的身体。
随后他才有力气去关注别的事情。
他抬起眼,一望就看见了被星空覆盖的穹顶和无数高耸的巨柱,这些建筑物的构筑物朝着四方延伸出去,将整个空间营造出极具神性与压迫感的氛围。仔细看来,星空似乎还在运转着,并非是某种静态的贴画,而是具有呼吸感的宇宙造物,这更让人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处于宇宙某个未知的角落。
“……秘星教会主教堂?”他心中微微一凛。
“很高兴看到你意识恢复得如此之快,托尼。”
一个略有些
渺远的声音响起。
那个声音略有些低沉,但非常动听,这种动听的感觉并非是像爱丽丝那样极为优秀的音色带来的,更多的像是某种暗示和催眠。
已经被爱丽丝荼毒过的托尼只是皱了皱眉,就摆脱了这种让他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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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而神圣的青年坐在不远处,他的身侧漂浮着古籍与白色的蜡烛,烛身上有着秘星的印记。长长的金发垂落在他的胸前,神职长袍上繁杂的花纹令人心生敬畏。
他那双银白色的眼眸望向他,眸光里似乎空无一物,但却给托尼一种无端的感觉——
他在微笑,他很友好,他是朋友。
托尼立刻就联想到了布鲁斯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名字。
教宗。
唯一一个被布鲁斯·韦恩反复强调的星巢成员。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教宗是整个秘星教会中最应该被警惕的人——不要相信他,不要信任他。
不过……听到教宗这个名字的时候,托尼第一反应是梵蒂冈里面那些发际线堪忧的历任教皇们。要知道,在任何一个宗教,能坐上教宗位置的人都基本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也不太可能会……这么年轻。
他看起来多大?
应该也就二十多岁?三十多岁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那保养得也就太好了。
托尼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端倪,只是保持着他一贯的口吻说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很好,毕竟我知道我很有名,但在谈话开始之前,你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
教宗眯了眯眼睛。
他真的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他沉默了片刻,直到托尼都快要不耐烦了,才说道:“我们直入正题吧。”
托尼挑眉:“哦,很好。”
“我理解你的焦急,托尼。”教宗的语气依然很平和,“但身为人类,主动去寻找旧日眷者是极为不理智的行为。”
托尼说道:“是你治好的我?”
教宗微微颔首。
托尼心道难怪他感觉那种被侵蚀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了——这应该就是斯特兰奇口中的“污染”?
“但是我很欣赏这种勇气……如果你确实想要以人类之躯对抗旧日眷者,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道路。”教宗说道。
他那双银白色的眼眸里似乎有金箔在闪动。
说实话,那很漂亮。
“是吗?”托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微微抬起了下巴,“说来听听?”
教宗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并不算明显的微笑。
他的身后,那个巨大的如同星轮般的秘星之眼的标记仿佛获得了生命一般,缓缓旋转了起来。
秘星印记如同一只真正的眼睛,托尼几乎感觉到了祂犹如实质的目光,隔着亿万光年的星空望向了他。
那一瞬间,托尼只感觉整个世界在他的身侧如同镜面一般猝然崩塌,而镜面的背后、世界的里侧、万事万物所不能及的维度之外,一只无形的眼眸正注视着他。
那只眼睛里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在与它对视的瞬间,时间骤然失去意义,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被混沌的漩涡所吞没、在一片死寂的虚无中度过了永恒。
托尼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幻境破碎,秘星印记依然安静地悬浮在空中,他再次回到了教堂之内。
“看见了吗?”教宗垂眼看着他,轻声说道,“万物里侧的……真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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