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律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明明有人主动出来坦白罪名, 明明人证物证都能证明侦探社的几人是无辜的。但依旧没有人相信。
这是“书”。
同一个世界的本源扯上关系的东西,无异于一个游戏的策划与编剧,人物的走向、发展、结局, 早已被写在了纸上成为定格, 其中的人物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逃出其漩涡。
这是命运。
就像《原神》之中的莫娜自以为窥探星空即为窥探天命, 但对于落笔人而言这只是人设罢了。
庆幸的是,提瓦特本就是真实的。虽然“大伟哥”是谁如今仍旧存疑, 但命运之线已经不再纠缠, 平直的一眼便可以望到底。
那么。
“为什么要写书呢?”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回答,而对于这个世界走上了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if线的“现代文豪”而言, 更是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见解。
“如果「神」真的存在于世间的话——”
面前那位举手投足尽显优雅的俄罗斯人道:
“您认为我会希望是谁呢?”
「魔人」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他的紫眸中犹如一汪平静的湖水,丝毫感受不到残忍与冷峻。
「神」是主宰这个世界的人,是掌控着人类命运的人,同时也是有资格改变这个世界命运的人。
“你想做成一件不平凡的事罢。”钟离道, “从来没有人想过用书实现理想,此为蹊径。”
“我并不觉得。”
“只有宏伟且庞大的理想才能配得上这种行为。”
在那双隐隐染着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身影的时候,陀思轻笑。
“我们又在雨天见面了呢……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吗?”陀思道,“那是一个雨天, 潮湿□□的环境最适合老鼠行动,我见到了您为那位因「苍之使徒」而死的少年送行。”
“命运无常。”
得到了他从未预料到的答复, 陀思没有遮掩自己的惊讶。但眼前的男人只是品着杯中的茶, 没有再说下一句话的意思。
“如果让一个普通人去做「苍之使徒」所做的事情,那便是绝对错误的, 即便是千刀万剐也无法收场的。”陀思垂眸注视着茶水水面, “但如果是他就不一样了。”
“‘如果他不做出极端的事, 便无法实现极端的理想。’”钟离道, “成为不凡之人就这样重要吗?”
“我真的很敬佩您,先生,您总是能拆穿这些虚伪的已经烂掉的借口。”陀思诚恳道,“那您觉得国木田独步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为了理想会燃烧掉自己的人。”钟离道。
“您喜欢他吗?”
“如果只是停留在如今这个程度的话。”钟离道。
“我想创造一个没有异能的世界,从您刚刚所说的话来看——您一定认为我自命不凡吧。”陀思十指交叠,虚虚托住了下颌,“您同样也觉得自己是个不平凡的人吧。”
钟离没有反驳。
“我第一次见到您时就觉得您一定是个有趣的人。” 陀思笑,“但我也很快意识到我们合不来。人类可以通过劳作获得米面,所以无法理解老鼠为何还在这里苦苦挣扎——他们的手脚并不灵活,只能靠偷和抢才能做到温饱。就算是不平凡的老鼠也无法做到更多——他们只能偷更多的抢更多的而已。”
“你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钟离放下了茶杯,“我可以理解你的思维,这不代表我可以认同。”
如果让一个普通人听到陀思这样说的话,极大概率会以为对方是在狡辩自己的行径,让对方理解自己。但陀思知道钟离并没有这样想。
而他也的确只是在阐述自己的想法罢了,也从未想过会动摇眼前的这个如磐石一样不移的男人。
“有时我真的很羡慕您还有您的朋友。”陀思道,“只因为本身已经能做到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从来不会迷茫于自己是否是个凡人——你们在降临此地之时便已经拥有了我冥思苦想了多年都无法拥有的实现愿望的能力,所以才可以去无所顾忌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既然想找影,为何不愿同她当面相谈?”钟离抬眸,“她应当愿意同你见面。”
“是,我明白。”被拆穿了自己真正想要表达的事情,陀思摇头,“但我同样不理解——她明明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却要采用这种迂回且愚钝的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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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没有对他的话表示出愤怒或质疑,只是问道:“你所认为的界定「罪名」的界限又是什么呢?”
他曾经阅读过文学家费奥多尔的著作,同样也阅读着与他异能同名的那本名为《罪与罚》的书籍。从某些方面来说,眼前的与那位大作家同名的人身上有着同那本书中表达的极为相似的矛盾。
不平凡的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会暂时性的摒弃自己的道德与良知,从而达成一个不凡的目标。而完成了目标的不平凡之人则会被给予鲜花与荣耀。
而陀思又在做什么呢?
“我深爱着人类。”陀思道,“所以我会选择创造没有异能者的世界。若是以此为目标,则罪名没有界限。”
钟离想起来了曾经陀思妥耶夫斯基写过的一句令他印象深刻的话:
“我爱整个人类越是深刻,我就越不爱一个一个具体的人。”
这个世界的混乱与纷争并不起源于异能,而是起源于人类的欲望。但在异能的助长之下,人类的欲望所带给这个世界的破坏则会更上数层楼。
“您明白我的意思。”陀思语气肯定,“我至今还记得您同我说过的一句话。”
钟离看着陀思。
“‘罪者何论因果’——您说过这句话。”他笑了声,“您认为我的身上有因果的出现吗?”
[即便是在原作之中朝雾也没有解释清楚费奥多尔的身世,但之所以他现在怀揣着这个理想……或许是还没写到吧。]
钟离想起了雷电影同自己说过的这番话。
“没有。”
钟离否定了。
陀思的神情有些惊讶,他望着那对金色的瞳眸,像是希望从中看出些什么似的。就这样静止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陀思不由得低低笑了声。
“这周围应当都是警卫吧。”陀思微微歪头道,“我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您有料到过我的准备吗?”
“明后两天。”钟离道,“你所认为的胜算又有几分?”
陀思笑:“我可没有说过自己会有胜算,只是觉得这样也好而已。”
“哦?”
“从三位来到此地之时,本该存在于世界之书中的所有计划便也就打乱了。这本书中本该存在的、不该存在的、是非、因果、爱憎,这些全都被打乱了,不是吗?”
“你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如果我说——这件事情是最近才发现的呢?”陀思道,“我未苛求过计划的天衣无缝,但我也未曾想过任何一环都都超出了他原本的界限。”
‘用「书」来改写命运’。他最初的目标只是用渺小微弱的力量将守护横滨的势力全部碾碎,从而寻找到埋藏在这座城市之下的秘密。一切的计划都按照原来的轨迹发生,直到这三个人来到了这个世界。
敌人从横滨的“三刻”变成了“三人”,目标变小,压力却随之变得更大。
一切的根源都起源于异能特务科的那位“雷电大人”,在另外两位没有展露锋芒之时他便存着招揽的意图接近。但仅仅是通过浅浅的试探,他也足以窥见那两人的内心。
‘他们是一路人,但又不是一路人。’
有些人与生俱来就是不平凡的,有些人只能模糊自己的面容而已。在敌人变成这三个人的那一刻起,他的胜算已然渺茫。
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输了。
周边早就已经包围着军警,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同样站在一旁,手中扣着军刀,一刻也不曾留神的观察着他的行动。
但坐在桌前的两人都未曾向旁边移过视线,陀思抬起了手中的茶杯,看着钟离眸中自身的倒影。
“古时流传下来一个传说,传闻有掌控岩土力量的神明亲手铸造了最初的一枚“摩拉”,从此世间万物有了衡量的标准,物品与货币的交换开始出现,祂被尊称为“商业之神”。”
这个传说在场的人自然都是听过,但在这个时候被费奥多尔突然提及,却是让军警有些不明白。
“传闻祂用神力为世间制订律法,因此也被尊成为“契约之神”。”陀思道,“很感谢您愿意百忙之中抽时间在此处同我闲谈,如此,您愿意同我定下一个契约吗?”
“请说。”
“我希望在书上再写一句话,以此验证我心中的那个问题的答案,而我所能支付的对价便是这场博弈的结果。”
“书并不能给你答案——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未在那页纸上写下无用的东西。”钟离道,“但是,我同意立下这场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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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时候普通人并不知道咒灵的存在。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恐惧、愤怒、焦躁,这些负面情绪集聚而成则形成了诅咒。这个世界上能够操控咒力的人极少,为了减少负面情绪的增加,咒术界尽可能的避免普通人知道咒灵的存在。同时又由于异能者的特殊性,同不得不了解咒灵的异能者立下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