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力量微弱至极,无法去改变这个世界。但……如果是您的话,您一定拥有这样的力量吧……”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声线颤抖, 仿佛用了此生最大的勇气。但话中的夸张与虚浮感又仿佛只是心血来潮,冲动使然。
但仅凭“冲动”二字真的可以让人做出这般不堪的姿态,只为了一个与自己几乎没有直接利害的理由吗?
雷电影这样质疑,便也这样问了。
“给我一个理由。”她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你是异能者。”
神明的记忆向来是好的, 只是她之前没有在意这个人罢了。当他自述完毕,她回忆起后,便想起了田口正曾经无意间在自己面前展露的异能。
那对“异能者”产生作用的异能, 但凡他愿意让他人知晓,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仅凭脑力,在研究所做着一个无名的普通研究人员。
“我的父亲是一名普通人……”
在田口正的叙述中,雷电影了听到了男人祈愿的缘由。
田口正的母亲早亡, 父亲是一位极有正义感的警察,但不幸在“苍色旗”事件中殉职。为了明哲保身, 田口正决定隐瞒起自己异能中有用于异能者的一面, 但却无力阻止自己的弟弟作为网络潜士徘徊于异能者之间。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寻找四处躲藏对他避而不见的弟弟,直到田口六藏答应他不会再执着于复仇,并且国木田独步也答应他会照顾好田口六藏, 他才就此作罢。
直到几天前噩耗传来。
「苍色旗」渴望创造没有罪恶的理想世界走上极端, 「苍之使徒」因为为了理想燃烧自己的恋人发起复仇。因为所谓的理想和所谓的正确,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两个人。
“混乱向来始于对实力与地位的欲望。但这个世界若是有异能者, 便不该有普通人存在。如果没有异能和枪械, 这个世界本不该如此混乱。”
“所以呢?”
“如果可以创造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你有没有想过。”雷电影沉声道, “你走的是另一种极端。”
男人的话让雷电影无法避免的想起了那个人。
“但除却这个道路又有什么办法达到所谓‘稳定’?”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向面前位高权重之人询问。
过了许是几秒,又许是几分钟,他终于再度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为什么会找我?”她注视着男子,“作为众所周知的最顶层的异能者,我现在便可以因为此番不敬言论对你降下审判。”
“我的性命卑贱无比,死亡对现在的我而言或许是种解脱。”田口正俯首,“但您带着绝对的力量降临此地,统御如此弹丸之地——这不是您的目的。”
他知道他在赌一个极其微弱的可能,但他无法再等待、或者无力再支撑下去了。
自从几天前噩耗传来,他便无法工作、无法思考。每呼吸一口浑浊的空气便如同刀子划过嗓子,痛苦无比。
他在来的时候便做好的最坏的打算,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存留着自己能够活着回去的想法。他不认为自己在“心脏”制作上所发挥的微乎其微的作用,足以让一个站在金字塔最顶层的异能者宽恕他的无礼。但如果……
忽然间,他听到女子轻笑。
“虽然你贸然冲过来向我祈愿的做法极其愚蠢,但能抱着这样的想法活到现在,你也当是个聪明人。说说你的想法——如果是想空手套白狼的话。”她道,“我会砍你一刀。”
*
“事情就是这样。”雷电影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两人,“他将他早就准备好的方法告诉了我,大体来说就是设计出一种监测异能的装置,令异能者佩戴
,对异能使用的程度进行限制与检测。”
“如果这样说的话,你所谓的‘神之眼的作用’应当指代的是神之眼对于天理管制的作用?”温迪摸着下巴,猜测道,“让我猜猜,对于天理管制来说,神之眼的最大作用毋庸置疑是‘监视’,但利用神之眼监视异能者……这命题显然不成立。”
“赐予神之眼这件事与神明的意愿无关,我自然清楚。况且神之眼是存储‘本身具有元素力之人’的元素力,并无法利用它存储异能者本人的异能。”雷电影道,“但把我自身放在天理的位置上,为了治下安稳减少实力不均引起的□□的话——能设计出和神之眼一样的储存异能之物,岂不是可以起到同样效果?”
钟离在温迪和钟离作为玩家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作为“神”的、被隐瞒起来的真相。
神之眼的作用是「监视」以及「限制」。「监视」即「神明的注视」;「限制」即「原神」认为自己在被神明注视,所以不能做出违背神明意愿之事。
力量与渴望过于强大之人,会成为[天理]或[稳定制度]的威胁。作为最初不属于提瓦特大陆的外来者,天理为了维系统治秩序,建立了“七神制度”,使许多本身可以引导元素力量的强大之人无法使用元素力。但「极为渴望之人」可以冲破所谓的[压制],获得重新引导元素力的能力,甚至是发现真相。于是在「渴望」之时发放神之眼,会让「渴望之人」自然而然的认为是「神明投下的注视」,而不是自己本身就具有的能力。并且因为这是「神明的恩赐」而限制自身,遵守最为基本的秩序。
「神之眼」拥有者的力量会被全部注入「神之眼」之中,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但一旦违背「神明的注视」,将会被直接回收,失去他们原本的力量。
这一切的原因归结于一次契约,那是七神同天理的“最初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