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口袋里面的钱哪有往外面吐的道理。”伏黑甚尔大咧咧地拍了拍禅院直毘人的肩膀,半点没有对族长的尊重,态度随意得很:“放心,就你们这个破禅院家,还能将我困住不成?”
禅院直毘人的心情十分复杂,伏黑甚尔说的是“你们禅院”,从很早以前,他就已经不将自己当做禅院家的人了。
过去造的孽无法弥补,禅院直毘人只希望他尽快离开,他能够察觉的出来,三族联合的实验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那个秘密会让知晓的所有人溺死,就算是禅院甚尔也不行。
“看来禅院家今天有些家务事要处理,那我就改天再来拜会了。”黑泽阵告辞离开。
与伏黑甚尔身形交错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
【别搞事。】黑泽阵用口型悄悄威胁。
伏黑甚尔却哼笑了一声,目送他离去了。
等黑泽阵离开,伏黑甚尔问:“他来和你谈什么?谈怎么对付五条悟的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禅院直毘人皱眉。
伏黑甚尔冷笑,嘴上毫不留情:“能够让禅院家一步登天的事情,除了弄死五条悟还有其他办法吗?现在大家不都被五条悟压着活动不了?我说老头,你该不会一时鬼迷心窍,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吧?看在过去你还算照顾我的份上,我劝你最好不要。”
别人不知道,伏黑甚尔却是知道的。
迦羽凛那是什么人?千年前那可是五条凛,就算他叛逃了依旧是五条家的“六眼”。哪怕他现在对五条家很看不顺眼,但最多也就是不闻不问,以他的性格才不会故意踩五条家一脚,往好听说叫迦羽凛有度量,往难听说就是五条家不配。
更何况,迦羽凛和五条悟玩得好好的,哪怕他再不喜欢五条家,但对于这一代的“六眼”还是蛮欣赏的,更加不可能来踩上一脚了。
迦羽凛到底和黑泽阵在搞什么事情伏黑甚尔不知道,但谁若真的信了他们陷进去,那可不是好抽身的。
“你回来的事情我不知情,我也不希望你回来,钱你爱退不退,离开禅院家。”禅院直毘人神色凝重地说道。
伏黑甚尔反问:“你真以为我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回来的?”
“甚尔!”
“禅院家最近搞了什么歪门邪道,你就算不知道详情,但总也听说了一些吧?你认为这样下去真的行吗?”伏黑甚尔双手摁住了身前椅子的靠背,身体微微前伏,声音也愈发低沉:“我以前一直想,这种破家族,人全死光了才好,但我又仔细想了想,家族里面也有真希那样的人,而现在,受到伤害的不正是他们吗?”
那些没有觉醒术式的人,那些在禅院家不配称之为人的人。
就算有些同流合污,那也是受到了禅院家的压迫,环境改变了一个人,重压让他们不敢反抗。
伏黑甚尔偶尔也会觉得那些人都是群废物,但仔细想来,他小时候也不是一出生就跑出禅院家的,离开禅院家之前,不也是那样低声下气的过日子吗?
“你要救他们?”禅院直毘人问。
伏黑甚尔抬头,反问:“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伏黑甚尔不担心会被人偷听,以他的敏锐没有人能在附近偷听却不被他察觉,他会说这些话是因为此刻此地绝对安全。
“家里有几个长老参与了这件事?”伏黑甚尔问。
“大长老参与了,二长老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倒是没有掺和,三长老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过问,但最近一直都在盯着我,应该也掺和了。”
“啪”“啪”“啪”
伏黑甚尔忍不住给禅院家鼓掌,一个大家族,三个长老,有两个都掺和进那种肮/脏/龌/龊的事情之中,也难怪禅院直毘人这个做家主的现在完全做不了主。
“族里长老们的权力太大了。”伏黑甚尔点了出来,然后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动作,问:“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一下?”
“就算他们死了,也会有其他人跳出来,你真以为我可以完全收拢他们的势力?”
“你当家主这么多年,当着玩的?”
禅院直毘人无话可说,禅院家长老与家主的权力分布是从几百上千年前就已经成型的,之后一直延续,为的是制衡彼此权利,以免一意孤行的家主产生,结果现在反倒让禅院直毘人无法肃清家族的毒瘤。
“半神”实验对吗?禅院直毘人觉得不对,但只要大部分高层认为那是对的,那就是正确的。
“干脆一点,全杀了吧。”伏黑甚尔劝着:“有不服气的让他们站出来,然后再杀一波,新上位的长老若还是那种货色,就继续杀,直到上位的人合乎心意。”
禅院直毘人:……
他不悦地扫了伏黑甚尔一眼,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是屠夫吗?整天就只知道杀人。
“甚尔君。”一个身穿杏色和服的女人走到了门口,温柔地朝伏黑甚尔喊了声。
伏黑甚尔早就注意到她了,但此刻才真正见到,女人姿容姣好,但额头上却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线,看着便令人作呕。
“是大长老让我来的,大长老想邀请甚尔君过去聊聊。”女人的身子微微一福,卑微地朝禅院家的“废物”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