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朗姆现在也和BOSS一样,已经被对方的人送去下面了!
没听那个之前伪装成库拉索的小婴儿说的话么?
朗姆“去找BOSS了”!
无论这到底是在现实之中,还是在幻术师制造出的幻觉中发生的事情,朗姆现在都指望不上了!
至于组织最后的希望,唯一指定卷王琴酒……
不是他们因为琴酒重伤未愈,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就小看了对方的能力,觉得对方也变成了左右不了任何局势的废物了,不是那样的!
如果这些人里真的有谁会蠢到以为琴酒坐在轮椅上就相当于失去了全部的战斗力,那刚刚假的那个“琴酒”就不可能只凭其现身在这座废弃厂房里这件事本身,就轻易威慑住了在场包括贝尔摩德在内的所有组织成员了!
正是因为对琴酒能力的绝对信任,当发现琴酒即使被对方“允许”——不是他们想用这样的形容,而是从刚刚的情形来看,事实的确就是这样——现身以后,却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做出判断,琴酒是知道他根本做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才没有去动手的。
这就很让人绝望了。
原本这些人既然会选择加入黑衣组织,就说明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不是内心怀有着某种疯狂倾向、关键时间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博取一次绝地反击机会的亡命之徒。
可琴酒的表现成为了压倒所有人心中斗争欲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他就那样静静坐在轮椅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这很不琴酒!
虽然不排除琴酒是在等待某个最恰当时机的可能,但是……
观察久了,就算不是狙击手,他们也看得出来,琴酒的不说不动,不是因为他不想说不想动,而是因为他之前一定已经做过无数尝试,发现他的行动根本毫无意义,所以才“明智”地选择了放弃无用的挣扎。
——看吧,就连琴酒都放弃了反抗,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坚持下去?!
“不管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出声的是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的皮斯可。
他本来就年纪很大了,之前那次追悼会灭口任务中,又险些因为任务失败,而作为“已经彻底失去价值的废物”被处决。
虽然最后的最后凭借朗姆的帮助总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但也因为借助了朗姆的力量,那一次的任务不能完全算作是皮斯可的功劳。
这让他在组织内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的同时,之前已经失去的危机意识也随着这一次的变故而重新被找了回来。
于是皮斯可终于迟钝地意识到,组织……或者说BOSS对他的耐心恐怕已经不多了。
相信如果再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摆在面前,BOSS一定不会犹豫要不要对他下手。
正因为意识到了组织对自己的态度,要说如今的皮斯可对于组织、对于BOSS,依然还是那副忠心耿耿、百死不悔的模样,那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忠诚?
在自己的性命之前,那又算得了什么?
皮斯可睁开一双浑浊的老眼,急不可耐地从爱尔兰身后转出来,朝阿纲所在的方向踉跄着接近几步:
“你们想做什么?毁掉组织?还是想知道组织的秘密?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帮忙!”
——只要能立即结束这场令人心焦的折磨,要他做什么都行!
“不必了。”
回答他的是阿纲。
少年低头看了眼手表。
“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说。
……哈?
皮斯可茫然睁大了眼睛。
“就在刚刚,世界各地所有布置有重要设施的组织分部,已经在静默模式之下,集体启动了自毁程序。”
阿纲声音平静。
“尽管一定会有像你们这样外出执行任务,或者并不总是会在基地里消磨时光的成员幸运地逃过一劫,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很遗憾地告知各位,你们组织九成九的成员,最迟十分钟,最快三分钟以后,就将会与其身处其中的基地一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
与不久之前仿佛完全相同,实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死一般的沉寂,随着阿纲最后落下的话音,再次笼罩了这片空间。
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又可能并没有那么久,琴酒沙哑的、带着浓重杀气的声音,今晚第一次真正在这座废弃厂房之中响起——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他冰绿色的、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视着阿纲。
后者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那眼神中厚重到令人难以承受的杀意。
“做了什么?让我想想……”
他似模似样地抬手撑住下巴。
“最初的行动,大概是从‘分兵两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