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获得了观众们的哄抢。
显然,即便赛马场才开放没多久,这里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产业链和生态,人们寄生于鲜血之中,寻找着任何可能将财富最大化的可能。
一张张面孔在屏幕上划过,终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季观。
在见到对方的瞬间,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滞,就像是有一把无形的手在心脏上猛抓了一把。
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他就已经剃掉了自己那头扎眼的发型,只剩下留着很短发茬的青皮,和其他所有的“马”一样,他的四肢同样被拉长,以一种扭曲而怪异的姿势匍匐在地——这样的场面即便发生在陌生人身上都已经足够令人不适,当受到这样折磨的人变成自己朋友,这种不适感几乎到达了顶峰。
季观半垂着头,在镜头扫过的时候,抬眼瞥了一下。
他那张向来吊儿郎当的脸苍白至极,和其他“马”一样承受着痛苦,但是,和那些绝望的可怜虫不同,他的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镇静的狠意。
背景音里传来了荷官的介绍声。
“——七号赛马的精神气极佳,四肢修长,个头也很好,这次说不定能赛出很好的成绩!”
赛马场下,押注者座位席内。
“呕!”黄毛弯下腰,在高压和反胃中开始干呕,但是,还没等他真的吐出什么,一只手就将他青白扭曲的脸孔强行转了回去:“喂,听着,你给我振作一点。”
黄毛痛苦地扭头看了过去。
这么做的是玛琪。
那张向来笑嘻嘻的脸上变得格外严肃,她这次也不再嬉皮笑脸,眼底带着只有资深主播才有的冷静和理智,“你的朋友在台上等着你拯救呢,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个齐心协力才能做到,而你是其中必备的一环,知道吗?”
“……嗯,嗯。”黄毛咬咬牙,含着泪点头。
当千钧的重担落在肩头上的时候,即便是再胆小的人也不得不坚强起来。
如果不这样做,付出的将会是不止一条命的代价。
投注结束,赛马开始。
屏幕内,名为艾斯利的No.9号荷官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她开始激昂地倒数:
“准备——”
“三、二、一——”
“开始!!!!”
一声令下,十二匹马开始向着终点狂奔,在其他马匹还在勉强适应自己的四肢时,七号却已经开始流畅加速,似乎早就已经做过类似的训练了,而在他开始渐渐加速,成为第一的时候,其他押注者的恶意也开始向着他的身上倾泄而来。
“匕首,三米之外!”
黄毛的声音渐渐冷静下来,他的双眼死死胶着在赛马场之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在得知这一信息的瞬间,玛琪立刻闭上双眼,脸色开始渐渐变得惨白,额角渗出汗珠。
赛马场上,七号的后腿一蹬,整个人向上腾跃,居然就这样险而又险地避开了
第一个陷阱。
没错。
身为灵媒的玛琪,能突破赛场的封锁,给里面的季观递出消息——之前她就是这样和被变成赌具的祁潜建立联系,完成出千的。
虽然第一次成功了,但玛琪却半分不敢松懈,她睁开双眼,她从旁边摸到一根能量棒,恶狠狠咬了一口:
“继续!”
*
赛马场外的观战席上,在看到屏幕上的季观成功避开第一个陷阱之后,温简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吐出一口气,感到后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谁在场内?”
“玛琪和黄毛。”陈默说。
在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温简言就猜出了整套计划。
但他心知,仅仅只是这样并不够,赛程越向后发展,留下来的人越容易被针对,毕竟赛马场给与众人的手段,可不仅仅只有障碍物。
但是,在温简言说出心中猜测之前,却忽然一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但你们却留在外面?”
当然,玛琪和黄毛是这套逻辑的运作中心,可问题是,只有押注在冠军马匹上的人才能获得下一层的通行证,可一张门票只能买一匹马——这也就意味着,陈默他们买了所有人的票,但却只送进去两个人,但其他人却留在外面等待。
等待什么?
温简言不觉得答案会是自己——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从负十八层回来,陈默他们又怎么敢确定呢?
“是的。”陈默深吸一口气,说道,“因为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温简言:“什么事?”
陈默扭头,指了指屏幕中的荷官。
那位名为艾斯利的女性端坐于屏幕之中,语调激昂高亢,感情充沛地对如此残忍的场面进行着解说,她的身后是一个暗红色的房间,唯有一束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成为唯一的焦点。
“去找她。”陈默冷静道。
苏成给他们带来的,不仅仅只是神谕现在的进度,更重要的是,他提供了一个只有预言家可能清楚,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的信息——
那位藏身于屏幕之后、以恐怖手段操控着这一场血腥秀的荷官,现在究竟身处何处。
的确,季观是他们胜利的希望之一,但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万一计划出现了差错,他们必须有将人捞出来的手段,以及通向下一层的备选方案。
而之前在负二层的经验告诉他们——负责控制每一层赌场赌局的荷官,一定会是突破点。
闻雅:“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帮手……”
像是要印证她的话一样,还没等闻雅说完,就只听不远处传来“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敞开。
陈澄阴着一张脸,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不忿地骂骂咧咧:“我真是服了你们公会的人了,到底为什么一天到晚可着我一个人折腾?!”
匹诺曹薅完他公会的人接着薅,你们这群人究竟怎么回事……
能不能换只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