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二十六年,大乾朝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延安郡税银案。
此案轰动朝野,弘道帝大怒,正六品的治书侍御史张启年主动请缨调查此案。
案子破的很顺利,延安郡督尉监守自盗,畏罪自杀,延安郡郡守失职被罢免。
大案告破,首犯伏诛,老狐狸张启年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大兴城,可他等来的却不是加官进爵,而是大理寺的铁锁脚镣。
这一切只因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当朝八皇子陈治。张启年千算万算,却未曾想到,那一夜的血雨腥风,晋王殿下也在。
更为关键的是,晋王殿下不但在,还被卷进漩涡之中,一把短剑差点要了晋王的小命。
晋王遇刺,而且是在张启年眼皮子底下,他想说和他没关系那是不成的,谁让你主动跳出来,要当那个钦差大臣的。
敢杀当朝皇子,而且是有预谋的,这可比税银案还要让弘道帝火大。这事当然要一查到底,可查来查去,知道陈治行踪的就只有太子殿下,这咋办总不能把太子请到大理寺吧。
别说请太子去大理寺,知道这消息的大理寺卿恨不得把自己嘴巴都缝上,皇帝家的那点破烂事,他可不像掺和其中。
可这么大个事,也不能就这不了了之,所以大理寺卿和弘道帝碰了个面,然后倒霉蛋张启年,便成了有重大嫌疑的要犯。
一番严刑逼供,张启年硬是咬紧牙关,啥有用的信息也没供出来。既然死鸭子嘴硬,屎盆子扣不到他头上,大理寺卿便再次和弘道帝碰了头,俩人一商量,便决定以拖字诀将这事一直拖下去。
这一拖不要紧,老狐狸张启年便成了地牢里的常住户。
今天这位常住户见到那一夜杀人无数的小郎君,所以他怕了,因为他不知道小郎君是谁的人。
其实张启年最怕,这杀人不眨眼的小郎君是圣上的人,因为那代表他的小命保不住了。他得死,还是畏罪自杀那种。
此时的张启年不敢抬头看,因为眼前人的笑,在他眼里有些渗人,就像吃人不吐骨头的饿鬼一般。
“不用怕,我只是好奇你在哪里见过我?你是谁?我又是谁?”
张启年心中清楚,什么也不说肯定是不成的,那么干脆什么都说了,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老人家的故事有点长,可李太平很耐心的听完了。只见其起身笑道:“钦差大人的牢饭可以加点肉的,只要我还是大理寺丞,以后就这么办吧!”
李太平会给张启年特殊待遇,也是因为一个人,那便是当朝八皇子陈治。因为他终于知道,救得人是谁了,而且剑匣里还有那人赠予的纯钧,所以他得谢谢这位倒霉蛋。
李太平微笑着起身,脑子里想起那个目生重瞳的俊朗书生……
陈治,八皇子,书院。不遇到这倒霉的家伙,还真把这人忘了。对了,那小子还让我到大兴城找他呢!看来哪天有时间得跑堂书院见上一见才好。
李太平转了一圈,随口问了些关于地牢的情况,这才笑道:“京兆尹的牢房本官也去过,可是没咱这戒备森严!”
狱丞笑道:“他们也就抓一些个小鱼小虾,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民间案子,但凡抓进去个有官身的,最终都得移交到咱这,让咱们帮着审。”
“咱们这关着的要么是重犯,要么是朝廷命官,若是出了纰漏,那掉脑袋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了!所以戒备严一些也是应该的。”
李太平笑道:“狱丞在这里干多少年了?你见过咱地牢关押过最大的官,是什么官?”
“从狱卒到狱丞,干了大半辈子,少说也得二十多年!至于关押过多大的官,大人可得容我想想!”
李太平笑道:“我也就是好奇,狱丞倒是不用急,大可慢慢
想!”
只见狱丞挠头道:“最近几年可是没有什么大官,除了刚才那位正六品的御史!”
“前些年好像有过一位从五品的,不过犯得事不大,没两天就让人捞出去了!”
忽然狱丞似乎想起什么,随后左右瞧了瞧,低语道:“想起来了,那案子好像快二十年了,那时我还是狱卒,那位可是兵部侍郎正四品的朝中大员!那位骨头真硬,皮鞭都断了一根,愣是打死不认!”
见新来的典狱大人皱眉,狱丞忙道:“大人,这事咱还是不提了,您就当小的从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