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渡没有听她的,只是继续掀开帘子,这才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这是一条宽敞而幽深的小巷,她也是才来神都不久,所以并不知道这条小巷是在神都的哪个地方,但是她很清楚,这条路应该并不是通往刑部衙门的路。
更何况此刻对面,此刻站着一个面容寻常的年轻人。
他穿了一身长衫,看着像是个读书人?
谢南渡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马车旁,车夫的尸体就在那里,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脖颈有一道细细的血痕,鲜血流了一地,渐渐的沾染他的衣衫。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这种事情了,但她还是觉得不太好。
在神都之外也就罢了。
可这是神都。
她是谢氏的子弟,是书院的学生,更是院长的关门弟子。
这三个身份加在一起,为什么还会有人在神都对她出手?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谢氏的怒火,院长的怒火,随便哪一个,都不是我能够承受的。”
似乎是知晓谢南渡所想,年轻人微笑解释道:“只是想请你在这里稍微等一等,你若是觉得无趣的话,我们甚至可以聊聊天。”
谢南渡蹙起眉头,她明白了,有人不想那个少年活。
和刑部尚书那样的鬼比起来,眼下的那只鬼只怕分量要重太多。
谢南渡说道:“如果他死了,我会很生气。”
那年轻人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你此刻虽然已经成了院长的关门弟子,却还不是院长,你的怒意,大概还没那么重要。”
谢南渡皱了皱眉,虽然不满,却也不得不赞同对方的说法。
“我要走。”
谢南渡算着时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年轻男人摇头道:“你暂时走不了。”
谢南渡摇头,她不接受这样的事情。
她踏出车厢,衣衫随风而起,有些气机生于此间,但还是有些微弱,虽说已然听了些课,便踏足了初境,可也只是初境而已,只是初窥修行,如同一棵才冒芽的野草,虽然清新,但没什么用。
年轻男人笑道:“我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可没想到,你好像有些蠢。”
“院长好像并不太在意这些,难道院长更看重的是天赋而非别的?”
年轻男人挥了挥手,忽然觉得自己是太过高看眼前的这个少女了。
谢南渡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对面的年轻男人走了过去,她不过初境,对
方的境界她却看不透。
年轻男人皱了皱眉,很快便想通一个道理,他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不蠢,反倒是很聪明。”
谢南渡平静道:“你不会让我出事,可我自己要出些事情,也还是要算到你的头上。”
年轻男人笑道:“想法不错,但你境界太低,我不想让你出事,你自己也出不了事情。”
话音落下,年轻男人便一步踏出,整个人的身形骤散,等到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谢南渡身前,只是他才刚伸出手,便又皱了皱眉,整个人暴退数丈,回到了原点。
他惊愕的看向小巷口。
一个书生出现在那边,他静静地看着小巷里面。
“魏序……”
整个神都,没有多少人不认识他,他是院长的弟子,而且还是极为有名的其中一位。
年轻男人看着魏序,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片刻后,他面无表情道:“魏序,不该是你出现在这里。”
魏序知道他这句话里的意思,只是摇头道:“这是我的小师妹。”
“所以你拜入院长门下之后,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年轻男人脸上有些怒意,指着魏序,寒声道:“有些事情,你别忘了!”
魏序听着这话,并不在意,只是看着他平静说道:“你可以走了。”
说完这句话,魏序来到马车前,看向谢南渡,微笑道:“小师妹,上车吧。”
他不再去管那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就站在小巷尽头,此刻什么都没有做,没有说。
他也做不了什么,至于说,之前也说过了,可惜对方并不理会他。
谢南渡点点头,转身走进车厢。
魏序等了片刻,拉了拉缰绳,马车调转。
儒教有君子六艺之说,其中一项便是御,那便是驾车。
作为院长的学生,魏序自然精通此道。
“师兄,能快些吗?来不及了。”
谢南渡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着急的意味。
魏序拉起缰绳,微笑道:“无妨,我会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