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那个小弟压低声音,问道:“老大,真要回郎卡那边啊,我怕咱们回去了,就走不出去了。”
“你懂什么,这叫祸水东引。”领头人鼻青脸肿的,压着声音回道:“你们懂兵法吗,就孙
膑写那个,什么孙子兵法——”
另一个小弟瓮声瓮气道:“老大你说的不对,那是俩人,孙膑学了孙子兵法,然后自己研究的三十六计,我小时候看过连环画。”
领头的:“……”
领头的:“反正甭管这些,咱们要脱困,就只有这一个法子!等这个姓雷的和郎卡对上,咱们就赶紧跑,听见没?你们仔细想想,这俩人有什么共同特点?”
一个道:“个子都高。”
另一个道:“对,力气都挺大的,而且还有钱。”
领头的气得够呛:“……你们没看出来吗?这俩人脾气都大,碰一块绝对能打起来,等着瞧吧!”
领头的刚才被抓去雷东川面前的时候,其实有点害怕,他担心这位雷老大不会给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瞧着雷东川比郎卡还凶,那眼珠子一瞪,他心里直打突突。
其中一个小弟胆怯道:“老大,我看那个姓雷的凶神恶煞的,我听人家说,有些人路上带的干粮不够,等利用完了肉票之后,就会撕票……”
“对啊老大,他们车队两三天没补给了吧?这要是路上带的干粮不够吃,那我们——”另一个小弟自己说一半,吓得打了个激灵,“老大要不咱们还是跑吧。”
“跑不了,他们队里有人会看印子,脚印、车轮印,看得一清二楚,简直比狼狗还好使!”
两个小弟你一言我一说,越说越后怕,右边那个战战兢兢道:“老大我们想办法报警吧,我害怕。”
“对对,不行我们就报警!”
那个领头的多少还有几分理智,立刻制止了他们,压低了声音骂道:“报警了,这事儿怎么算?警察来了是抓我们还是抓他们啊?一个个的,说话过过脑子!”他骂完之后,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手机不是让咱们给泡水里全废了吗,当初我说留一个,你俩做事头一回这么利落,一点后手都不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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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低声在那相互埋怨,前排看守他们的人动了一下座椅发出“吱嘎”声响,发出睡梦中的呓语,他们吓得不敢再交谈,闭上眼睛装睡。
天色将亮未亮。
雷东川猛地睁开眼,心跳还在剧烈跳动。
他又做了同样的噩梦,梦里像是几辆车在追逐,他所驾驶的车刹车失控,速度急速提升,不远处的障碍物越来越清晰,眼看着就要避无可避地撞上去,忽然被人喊了名字惊醒过来。
醒过来之后额头上都是冷汗,心跳也过了好一阵才恢复。
叫醒他的那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也只有白子慕一个人能出现在他梦里,随便一句话,就能操控他的梦境。
好像冥冥之中在帮他,即便是在梦里,也保护着不许他出事。
天空阴蒙蒙的,明显要冷了许多,风里都带着干冷,吹得人脸上刺痛。
雷东川按昨天说的,和杜明分开两队,自己押着那三个人出发。
领头的那个被捆住手脚,坐在副驾驶上指路,走了一阵之后,天空就飘起了雪花,慢慢的,风也刮起来,裹挟着从天而降的雪粒砸向车窗,发出噼啪声响。
路况不好,车队前行的很慢。
狭窄路面上,对面迎来几辆车,似乎是一起的,一同对着这边闪烁起了车灯,在暴雪中晃动着的光穿过车窗,让雷东川眯起眼睛。
等到对面的车开近了,对方竟然不理会他错开的车身,几乎是横停在路中央,紧跟着副驾驶坐上的人就推开车门下来,一边招手一边冲这边跑,嘴里喊着什么。
雷动还未反应过来,等人跑近了,才听到那一声“哥”。
身体反应比脑袋更快,几乎是下意识的,雷东川就停车下去,几
步迎上去把人抱在了怀里。
白子慕跳得很高,手抱住他脖子,攀住了不放,笑着喊他:“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走这条路,肯定会来这儿找我!”
雷东川先是想看看他,但是很快就解开大衣,把人捂在怀里道:“冷不冷?”
白子慕从他怀里探出头,笑眯眯摇头:“不冷,你摸,我手心都是热的。”
白子慕本来要跟他去车上,但是刚过去,就看到副驾驶坐了一个脏兮兮的人,一时拧了眉头。
雷东川道:“我去你那边。”
白子慕道:“好,我们在后面挤一挤吧,人有点多。”
雷东川毫不在意,喊了后面的人过来开车,自己跟着白子慕去了那边车上。
白子慕搭乘的车是多杰开的,车子没有雷东川他们的好,但是胜在爱惜,十分整洁。后排座上原本就有一个人,还放了一些行李,白子慕他们上来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拥挤。
一旁的藏袍汉子刚想把行李抱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坐进来的那个高大男人把他们的汉胞朋友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膝盖上,双手圈住,跟抱小孩儿似的。
多杰好奇问道:“哎,你就是雷小川的哥哥?”
雷东川愣了下:“雷小川……”他念了一遍,又低头去看白子慕,在他耳边问了一句,见对方点头之后,自己也笑了,大方承认道:“对,我就是。”
“你叫啥?”
“雷东川。”
多杰竖起大拇指,咧嘴笑道:“一听名字就知道你们是亲兄弟呀!”
雷东川也笑了一声,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其他人身上,只专心看着白子慕,时不时低声跟他说话,询问这些天发生的事。
多杰在前面开车,接到人之后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他看不到后面的情况,还生怕气氛冷下来,笑着打趣道:“哎大雷,我跟你说,你这个弟弟对你可真好,你不知道他来了我们这里,条件高得很!吃东西吃一点点,睡觉枕头也要挑,还有谁的衣服脏了他都要说,车子不干净也不坐……你身上这么脏,他一点都不嫌弃你,真好啊!”
白子慕纠正他:“我哥身上不脏,这是灰尘。”
“你讲不讲道理,我上次摔了一跤,你离我三步远,还一直让我回去换衣服!”
“那不一样。”
雷东川听着忍不住笑了一声,趁着车子颠簸间隙,装作不经意亲过怀里人的发顶。
白子慕说话的声音顿了一下,耳尖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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