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东川恨不得现在就去s大问个清楚,他强压着语气尽可能平稳道:“麻烦您把电话转交给唐教授一下,我有事想亲自询问,很重要的事。”
电话那边过了一阵,大约是在商量之后才找了唐教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让雷东川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唐斉教授接起电话来,雷东川迫不及待向他询问了白子慕的事,唐教授似乎有些疑惑,但是过了片刻还是委婉道:“抱歉啊,子慕确实没有跟我在一起,他可能有些事去做,没有跟家里说。”
“唐教授,您知道是什么事吗?他现在在哪?”
“你是子慕的哥哥吧?我听他提起过你,之前的时候子慕拜托过十一局的人帮他找人,具体的我也不方便说……”
“他去西番了?”雷东川追问道,“他什么时候去的,身边有没有人陪着?”
唐教授有些惊讶,但还是道:“对,子慕是去了那边,有一个工作人员随行陪同,是在那边待了许多年的一个向导,路途很熟悉。怎么,子慕也跟你说过他要去西番找他爸爸吗?”
雷东川闭了闭眼,站稳在那,心想他可太知道了。
白子慕这么多年的一个心结,就是那个人,就是那个地方。
他们曾经还约好了,一块去找,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家里的小朋友竟然私自跑出去那么远……简直该被抓回来,关在房间里反思一个月。
唐教授那边也说不出更多的有用信息,雷东川挂了电话之后,立刻拿了外套出去,除了唐教授之外,这种和上面有牵扯的机密事宜,他在京城能求助的也只有一个人。
而远在s大实验室,挂了电话的唐教授也在叹气。
一旁的学生紧张问道:“老师,是不是我做错了,不该去找白子慕……”
唐教授摇头道:“算啦,也是阴差阳错,这是他家里的事,也瞒不了多久,最后家里肯定也会知道。”他把手机交还给对方,又道:“下次这些数据的事,去找王芸,她和子慕一起存储的档案,这些事她也清楚。”
“哎。”
西番。
白子慕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身处的地方还算安全,是一个很小的木屋,房舍看起来很久没用过了,破败简陋,外面有风刮过带起一阵风啸声。
木屋里还有一个人被捆了双手、双脚,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辨认之后竟然也是熟人,是罗加庆。
白子慕微微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
他和向导在发现一个假的“哨所”之后,虽然想逃,但还是被追上围堵,在之后发生了很剧烈的碰撞,还有猎枪的声响,事情发生的突然,后面就变得混乱起来,大约一共有两伙人,嘴里喊着一些听不懂的当地方言,看起来像是黑吃黑的时候无意被他们碰到。后来他们的吉普车被撞翻,向导司机在最危急的时刻替他挡了一下,磕破了头,陷入流血昏迷中,而他们被人从车里拽出,运送到了这个地方,被关押在木屋中。
他试着稍稍移动了一下右脚,剧烈的疼痛让他“嘶”了一声,虽然隔着鞋看不出来,但那只脚应该是白天翻车的时候扭断了。
难怪外面那些匪徒只绑了他的双手,他脚腕处骨折,即便想跑也走不出多远。
白子慕用手撑着坐起来一些,只觉得腰侧也疼,但用手按压之后感觉肋骨应该没断,略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想起司机,忍不住拧眉眉头。司机那个时候额头受伤,流了很多血,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正在想着,忽然听到对面发出一阵“呜呜”声。
相比白子慕的冷静,罗加庆一看到他就很激动,被捆住手脚、塞住嘴,还瞪大了眼不住发出声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白子慕看他一眼,
弯腰用捆起的双手捡了一旁的一块石子,丢在他身上。
罗加庆:“……!!”
罗加庆似乎气坏了,叫得更大声,很快外面有脚步声,似乎是外面警戒的人听到了动静,木屋门被粗鲁推开,紧跟着一个身穿藏袍的高大男人走进来。白子慕躲在阴影处,维持原样未动,对方进来检查了一下罗加庆那边,嘴里嚷嚷了一句什么,因为说的是当地方言,一时并未听懂。
木屋里只有白子慕和罗加庆两个人,那个藏袍汉子肩上背着猎枪,也只是进来看一眼,并没有其他打算,在罗加庆呜咽不住的时候,男人还用当地话大声呵斥了一句,就出去了。
罗加庆喘着粗气,脸上有淤青伤痕,对这些人有些畏惧。
木屋里安静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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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慕忽然开口道:“罗加庆,我知道你听得见,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互相解开绳子,你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罗加庆抬头看向白子慕的时候,眼里又开始闪烁,点了点头。
白子慕背过身,让他解开自己反捆的绳子:“快点。”
身后的罗加庆抗议似的呜呜了几声。
白子慕压低声音,不耐烦道:“快点!先解开我手上的绳子,别跟我谈什么条件,我跟你不是一类人。”
这句话似乎是一个保证,让身后抗议声小了一点,罗加庆还是给他解开了,动作有些粗鲁,但是没耍什么花招。
白子慕晃了晃手,打量四周。
罗加庆凑近一点,抬起自己被捆起来的手,在看到白子慕伸手过来的时候,眼里透着恶毒,但是很快又转为惊愕——白子慕没给他解开,反而用刚才已经松开的那根绳子,把他捆到了一旁的木柱上!
罗加庆被捆在木柱上,狼狈的像是一只落水狗,愤怒却只能发出一点声音,嚷得多了,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困难。
白子慕微微拧眉,心烦道:“小声一点,别打扰我想事。”
罗加庆眼睛里已经要开始喷火了,他就不该相信姓白的是好人,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罗加庆被捆着,而白子慕只是虚弱地依靠在墙边。
白子慕原本想等恢复一点力气之后,再处理一下脚伤,但是晚上的时候门外守着的藏袍汉子又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些味道古怪的药膏。他进来之后看到罗加庆被捆在柱子上,显示愣了一下,紧跟着竟幸灾乐祸地笑了,指指点点地说了什么,还叫了外面的同伴进来看。
白子慕起初身体僵硬,一直防备他们,但是对方脱了他的鞋子,身手利落“咔吧”一声给他扭正了骨头,还覆了药膏,把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
对方处理完他的脚,还在好奇抬头看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你,不疼?”
白子慕额头上都渗出一层细密冷汗,但没吭声。
对方挠挠头,还想给他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