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峻接着道:“大公主想让我们觐见陛下时,说王夫人不贤、对陛下有怨恨。我该如何应对?”
孙峻的堂弟等人都沉吟不已,一时没有表态。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他们应该不想得罪孙鲁班。
马茂却不是很怕,得罪就得罪,反正他迟早要回魏国,吴国官职他也不在乎!
马茂便开口道:“前者陆伯言(陆逊)被陛下怪罪,便因他们有嫌疑偷听宫闱之事。将军虽为宗室,亦是外臣,岂能非议妃嫔?”
孙峻看了马茂一眼,顿时露出了欣慰之色。其实孙峻心里可能早有主意,只是考虑得比较多,想再从谋士口中得到确认而已。
孙峻却口是心非道:“只是不好忤了大公主之意。”
马茂听到孙鲁班、心里有点来气。他虽然心是魏臣,但长期生活在吴国,有时候也会对吴国的事上心动气。
马茂这时候不禁暗忖道:自己若是吴国当權者,首先要除掉的就是孙鲁班这个妇人!
一个妇人不守妇德、不安分守己,却上蹿下跳,干预朝政,以马茂的观念、完全不是妇人应该干的事。这已经不是国家的立场,纯粹就是马茂个人看不顺眼她。
太子与鲁王斗了好几年,孙鲁班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她在其中搅和的原因也非常可笑,仅仅是因为她与王夫人之间有过口角!就这么点小事,却处心积虑对王夫人报復、并牵连到王夫人的儿子孙和,从而搅动了朝局,导致不断有文武牵连其中被杀。
相比之下,马茂觉得潘淑与袁姬之间的争斗、便没那么惹人厌烦,这两人一直在争宠,但从不牵涉朝廷。
当孙权宠爱袁夫人时,潘淑就旁敲侧击抱怨、说袁夫人装模作样等坏话,仅限于此。而袁夫人的法子,便是到处寻找美女送到孙权跟前。
虽然江东有些人说潘淑性格险恶妒忌,但马茂不敢苟同。孙权因为宠爱袁夫人,数次把别的嫔妃生的儿子给袁夫人抚养、可都养死了,便有人说袁夫人克子。但潘淑的谗言说坏话只是邀宠,并没有拿袁夫人的伤心事、攻讦袁夫人。
在马茂看来,潘淑显然是无心权力之人。否则她的敌人应该是王夫人、谢姬等生有皇子的妃子,干嘛要与从未生育的袁夫人过不去?
马茂走了一会神,又出主意道:“将军可谏言大公主,劝她改变主意。将军若在陛下面前进言,陛下必定问将军,从何得知宫闱之事?将军不能欺君,也找不到叫人信服的说辞,岂不是要把大公主供出来?”
孙峻听到这里,顿时脸上一喜,立刻赞道:“这个主意好!”
他的堂弟等人也纷纷附和,赞成马茂的建议。
马茂露出了一丝微笑,心道:孙鲁班把别人当刀使,只有把利害关系反过来引到她身上,才能让她真正改变主意。这种妇人,只在乎自己罢了。
孙峻高兴道:“吾没看错马将军,果真是忠勇敢言之人。”
孙峻的评价倒
也不是全错,至少勇字马茂担得起,马茂身在敌巢、胆子还是很大的。
马茂观察着孙峻的神情,见他渐渐放松下来,便大胆地趁机问道:“陛下找袁夫人商议何大事?”
孙峻果然没什么防备地随口说道:“多半是汉国使者要联合大吴、一起进攻曹魏的事。朱然在荆州发动没什么问题,关键是诸葛恪上奏淮南的事、陛下可能有些犹豫。”
马茂听到这里,心里顿时一阵暗喜,一下子就得到了重要的军情。
孙权对淮南合肥十分执着,不知道窥欲过多少次了,这次又有机会,多半并不会拒绝。
议事罢,马茂辞别了孙峻出建业城。他回到官寺中立刻找出了佐伯纸,左手提笔写字。
一张不大的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字,都是最近的消息。马茂卷起纸张、放进了一只钻空的木簪里面封好,很快就轻车简行地亲自出了官寺。
石头城的市集离建业城不远,这个时间市集上还有很多人。
马茂混进商客之中,一边在市集上转悠,一边观察有没有人跟着。吴国也有校事府,职责之一便是查国内的奸细,马茂每次传递消息、心里也有点虚。
他戴着斗笠一连逛了几家商铺,买了些东西,终于走进了一家写着“织”字的商铺。掌柜不在堂中,他便拿出一块玉石交给奴仆,说要见掌柜谈一笔大买卖。
没一会,奴仆返回堂中,便把马茂带向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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