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瞬间低眉敛目,不再看她。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颤动,混合着畏惧与某种不知名的情感。他畏惧她,这不可否认,她太强大了,不仅仅是身份,更是她自身的能力。
与此同时,秦珏也恍然明白,战奴群中她为何那般言语。
他乖顺地,一点一点解开她的衣襟,那套软甲下是一件贴身的黑衣,摸上去能感到明显的潮意,他清楚那是被她的汗打湿了。
黑衣下,是更私密的亵衣,依旧是深沉的黑色。
秦珏手指刚放上衣领,女帝便蓦然叫停:“可以了。”她睁开眼,口气淡淡,“奴仆该做的事,是尽心服侍主人,而不是爬上主人的床。”
“能躺在我床上的,只有大兴国的皇夫。”女帝冷酷地说。
秦珏面色霎时惨白如纸,他想说此非他所愿,不是他爬上她的床,他也是被强行带来此处。
可面对女人冷漠到极致的眼眸,他顿时咽下所有话语,屈膝跪在她面前,低声道:“奴……知错,望陛下责罚。”
她不会不知道是下人会错了意,她之所以如此说,恐怕是对他的警告。
秦珏全身冰凉,他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那些谦卑恭顺,恐怕在她眼中便如卖笑的小丑一般。
她话语中的讽刺与轻蔑,就像利剑一样穿透他的心口,让他感到脊背生寒。
他怎么会以为她与全天下的帝王相同?他怎么能把她比作那个荒淫无道的男人?
她可是独孤洛,是唯一的女帝,是把泽西打下一小半,让泽西皇帝怕得差点弃都城逃跑的女人。
秦珏跪在地上,这一次,他心甘情愿低下了他的头颅。可他的胸腔却燃起了一把无名之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升腾起来,虫蚁一样啃食着他的心脏。
她的床,只有大兴皇夫才能上?那个能被她另眼相看的男人,会是谁?
总之,绝不可能是他这样的奴仆。
“念在初犯,出去沿着校场跑十圈,此事便罢了。”女帝的嗓音冷淡而威严,“去吧。”
“……是。”秦珏闭了闭眼,收敛起所有思绪,僵硬着身体退出营帐。
站在营帐外,被清凉的夜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身上还披着那件红色的披风。
守在门口的侍从看着他的眼神惊诧莫名,显然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
帐内传来女帝的传唤声,侍从匆匆进门,过不久才出来,唤人备水给女帝洗漱,又对秦珏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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