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光和喧嚣,彻底隔绝。
孟宁隐约听见男生烦躁的一句脏话。
近在耳侧,男声如她鼻尖嗅到的冷硬尘埃般清晰。
她眼睫轻颤,抬眸想看眼前的男生,但休息室内一丝光都没有,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通过他的声音,以及他压在自己身侧的双手,和近在咫尺的距离,感受他的存在。
那个她出声提醒,你的手?
他们现在的姿势,属实暧昧,她仰头,他低头,一片黑黢黢,可是两双明亮的眸,就这样撞上。
这距离太近了。
再近一点,就能亲到了。
孟宁不受控地想。
江泽洲似乎也觉察到,抱歉。
收回手,他转了个弯,和她并排,靠在门边的墙上。
没事。
真没事吗?他反问。
孟宁不解,扭头,在暗夜里找他的脸。
门被你锁上了。江泽洲说。
可以
想到什么,孟宁快要出口的打开瞬间湮没在唇齿中。
她忘了,这间休息室之所以废弃,有两个原因。原因一是灯没用,原因二是这门坏了,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的人要出去,也得求助外面的人。学校后台休息室太多,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这间休息室,管理的老师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孟宁愣了好久,她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江泽洲用那个姿势压着她,为什么她开门时会有阻碍。
对不起。道歉的人,成了她。
没什么好道歉的。
可是,你出不去了。
江泽洲勾唇淡嘲,在你来之前,我也出不去。
孟宁觉得这是冷笑话。她嘴角不可遏止地往上扬了扬,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吵。
这话不知是在说她吵,还是在回她外面吵。
孟宁抬头,望着声音出来的方向,静默不语。
分外漆黑的幽闭环境里,只二人清浅呼吸交错。
回忆就着室外的淅沥雨声,令她的大脑都变得困倦无比,渐渐地,将她拉扯至睡梦中去。
当晚,她做了个梦。
是回忆的后半段。
孟宁和江泽洲,不知待了多久。
直到来后台找她的沈明枝,在各个休息室找她都找不到,最后,停在那间废弃休息室外,敲了敲门,宁宁?
有那么一瞬间,孟宁是卑劣的。
她不想答应。
她想和江泽洲多待一会儿,哪怕她看不到他的脸,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但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这就足够令她开心了。
可下一秒,她就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