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当年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她都想要一个答案。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走进了一个彪型大汉。
计槐先朝地面上扫了一眼,并未看到什么玉佩碎片,也不意外,只当这种一次性消耗品使用后会自行消失,他将目光落在了地面上侧躺着的纤弱少女身上。
平心而论,这少女生的着实貌美,气质也柔弱,很容易让人心生怜爱,若不是晚点就要将她献给那位大人,计槐还真想……
云晚白只觉得有道恶心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便冷冷地抬眸看向来人。
计槐抚弄了一下胡须,心中可惜,面上假惺惺地笑道:“小姑娘啊,我知道你生气,觉得我们办事不公。不过你想想看,你有天赋却没水平守护成果,被夺走不也是应该的吗?”
云晚白冷笑道:“不必再为你们的罪行强词夺理了。我落在你们手里,我认,不妨就给个痛快。”
计槐眼睛闪了闪,假笑道:“我倒也不是那般心狠的人。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反而要放你走。”
云晚白根本不相信他会这样好心,目光始终冰冷。
“你帮沁沁取得了入玄光派的资格,我们感激你,就将你献给一位大人物吧。”计槐笑容意味深长,道,“只要你能入那位大人的眼,以后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云晚白根本不稀罕,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刚才害的城主女儿毁容还受伤,他们会愿意留下她的性命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让她活着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计槐已朝地上的少女走了过去,俯身将一道咒术推进了她的体内,同时道:“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真相。”
计槐目含嘲讽,道:“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而我们沁沁,会顶替你的名额,用你的姓名进入玄光派,受万众瞩目,早日修仙飞升的。”
门被重重地阖上了,云晚白张了张嘴,想尝试说出城主女儿夺取了她的名额——
却发现自己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禁锢了,只字片语都无法说出口。
当那道黑色的雾气被推入她体内的时候,好像所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云晚白一双桃花眼沉了下去,眸中含着无尽的恨意与不甘。
她绝不会认命,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解开咒术。
——既然他说他活着一天,咒术都无法解开,那就让他死!
她会让他们因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的。
……
晚间宴席,珍馐美食,烛火摇曳。
计槐举起酒杯,朝首位的少年露出了一个奉承的笑容,道:“尊上,属下敬您一杯。”
看在刚刚达成合作的份上,重雪照微掀眼皮,只朝计槐的方向略抬了下下巴,却根本没动面前的美酒。
计槐哪敢跟他计较,只笑呵呵地将杯中的美酒饮尽,道:“我干了,您随意。”
橘红的烛火下,少年苍白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暖色,那张厌世冰冷的俊颜也凭空柔和了几分。
重雪照转了圈拇指上的玉戒,语调冰凉,道:“计槐,你女儿的眼珠子若是不想要了,我可以帮她挖出来。”
计明沁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瞬间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偷看了。
计槐瞪了身旁的女儿一眼,惶恐地起身道:“都怪属下教导无方,冒犯了尊上,还请您见谅。”
重雪照微眯了下眼眸,冷冷地道:“还有下次,就不是警告了。”
迎上少年那双狭长的暗沉凤眸,计槐硬生生出了一背的冷汗,他讪笑地道:“是、是的,属下明白了……”
“作为赔罪,还请尊上接受我为您献上的人。”计槐咬牙说出了今日的另一个目的,陪笑道,“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后院的客房中。请尊上过目,您若是不喜欢的话完全可以送给手下。”
重雪照留着计槐还有用,他敲了下桌面,敷衍地道:“行,我一会儿看一眼。”
计槐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这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凉嗖嗖的渗着寒意,他小心地道:“属下之幸。”
……
虚与委蛇的一顿饭用过后,计槐赶忙安排侍女领着重雪照一行人朝后院走去。
路上,重雪照淡淡地道:“人找到了吗?”
昝晨挠了挠头,尴尬地道:“尊上,是属下办事不利……”
单麟及时补充道:“尊上,我们今日已将所有白衣少女都找了一圈,没能找到刚买兔子的。明日打算再去城中所有卖兔子的摊贩上问问,应当能找到些线索。”
重雪照皱了下眉,道:“需要几天?”
单麟谨慎地道:“属下认为,三天时间,应该足够了。”
三天,足以让他们将暗诀城翻个底朝天了。
“行,就给你们三天时间。”重雪照凉凉地道,“如果找不到的话,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
昝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道:“属下会竭尽全力的……”
谈话间,他们已行至客房。随着距离的靠近,重雪照眉心微跳,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侍女带完路后便怯懦离开了。昝晨和单麟站在重雪照身后,余光瞥见尊上微垂着眼眸,站在房门口一动不动,也不敢多说什么。
须臾,重雪照倏然笑了,语调古怪地上扬,道:“人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