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一惊,将军脱衣服?他侧耳一听,屋里头没有声音,尉迟序没阻止宁姝离开,他便拿不准。
不怪他想不到尉迟序被宁姝拿捏,一个是长安有名的草包公主,一个是征战沙场五六年的大将,在他看来,再怎么样,后者也不可能被前者制住。
况且宁姝抡起双腿,跑得比谁都快,似真因尉迟序脱衣而羞恼。
白鹤站在门外,挠挠头发,过了小片刻敲门:“将军?”
两刻钟,恰好结束。
尉迟序抬起脚,狠狠踹向红木桌子,桌子倒地,杯盏哗然碎裂,噼里啪啦的,白鹤顾不得其他,赶紧推门而入,已是一地狼藉。
白鹤心好痛,这杯盏是他收集来的呢。
尉迟序问:“她走了?”
清楚将军的暴怒源于宁姝,白鹤连忙低头,道:“走了。”按那个步速,现在肯定出仪门,和红甲卫汇合,离开将军府,拦不住了。
尉迟序拂袖,他垂下眼眸,到底是哪一步,导致自己现在的被动。
所有计划本应无误,应该早点杀了她的。
却见白鹤盯着他散乱的衣襟,欲言又止,尉迟序眉头皱了皱,伸手理好中衣,问:“怎么?你以为我真会在她面前脱衣服?”
刚刚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白鹤连忙摆摆手:“没有,将军怎么可能主动,有也是她脱你的。”
他本来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将军脸色更沉,如蒙上一层阴翳。
白鹤:啊嘶,真的被他说中吗。
他不是故意的,将军别用这种看死人的眼神看他啊!
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但白鹤清楚男人的习性,将军极有可能在某种情况下,放松警惕,才会被搅乱衣襟,于是脑筋一激灵,连忙转移话题,说:
“将军,我要说一件事,广德和以前不太一样,方才领她进来时,我想要给她点教训,用石头打她,结果非但没打中,还自己着了道,将军要小心了,免得吃大亏。”
吃大亏。
尉迟序忽而觉得衣裳掩盖下,自己肌肤似微微发烫,衣襟处,似还有一双手拂过,快速拉好衣裳。
那触感……
他踩在瓷器碎片上,咯吱咯吱的响动中,忽的挽起唇角:“还用你提醒么。”
白鹤:“……”这,完了,将军看起来好像真的要把他灭口啊!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又猜中了什么!
将军府外,宁姝用【小视野】头盔将军府内的消息,知道他们理智地没有追上来,看白鹤一再在尉迟序的雷区蹦迪,悠悠叹息。
还好自己跑得快。
来一趟虎穴,没拿到听雪阁的密信密码,多了一件尉迟序的把柄,当然,某种程度来说,是把柄,更是催命玩意儿。
她在be线上反复横跳。
这事她没瞒着鹰戈和紫玉,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当然,她没说她或者尉迟序,和先皇后不是亲缘关系的猜测。
紫玉摸摸下巴,兀自猜测:“这么看来,大将军可能是恨陛下,连带牵连公主,没给殿下个好脸色。”
宁姝:“我倒是不期望他能给我什么好脸色。”
反正一开始就没有好脸色。
鹰戈将信件放进信封。
他思索片刻,问:“那如何是好?”
“尉迟序是我舅舅的事,倒是其次,”宁姝说,“为主他是听雪阁的靠山,知道三个案卷在我们这,我们暴露了,没必要再谨慎行事,不如破釜沉舟。”
鹰戈:“殿下想怎么做?”
宁姝说:“去听雪阁大本营,直接找密信密码?”
鹰戈毫不犹豫:“不行,太危险了。”
他去过那里,知道听雪阁守备如何严格,如果那天不是下大雨,天气情况差,他不能肯定自己一定能躲开。
紫玉也说:“听雪阁出现失窃事故,为保护其余信息,定会连夜更改地点。”
“是了。”宁姝沉吟。
她有道具,有办法找到听雪阁的新地点,但如果想撇开紫玉和鹰戈,独自去听雪阁,则胜算减少,但要带上他们,她目光掠过鹰戈与紫玉。
她不能保证三人都能安全回来。
这种风险,不能冒。
她当即改变想法,又说:“不若如此,既然听雪阁变相知道是我们拿走案卷,那我们也可以不惧他们监视,去找找有没有人能够破解这东西。”
之前知道听雪阁的影卫,一直暗中监视公主府,他们还没和他人接触过,现在已暴露,无所谓了。
紫玉点点头:“是这个理。”
最终,宁姝敲板:“就这样,今天天色晚了,我们明天兵分两路,我和鹰戈去东坊看看,紫玉你去西坊。”
“多带点人手,注意安全,不用着急,总会有找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