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闻人辞上牙,要啃司渡手臂,宁姝连忙一手一人,扯后衣领,她道:“不要打了。”
司渡被宁姝提起来,乖乖的束手束脚,一动不动,而闻人辞和猫儿一般,双腿悬浮在半空,左踹右瞪。
宁姝放下他,瞄准了,给他头上来个爆炒栗子。
闻人辞捂着头,呆滞:“女人,你居然敢打我?”
什么女人不女人,真当自己是霸总啊,宁姝气笑了:“叫姐姐!”
闻人辞哼了声,宁姝又送他一个爆炒栗子,闻人辞打不过,又逃不开,立刻收敛方才的不屑,只委屈地垂着嘴角:“你都打我两次了,你为什么一次也不打他?”
小手指着的,赫然是乖乖站在宁姝身后的司渡。
只听司渡缓缓说:“姐姐。”
小孩的声音,有点清脆的甜,乖巧可爱。
宁姝应一声,她笑得眼睛如新月弯弯,闻人辞也争先恐后道:“姐姐,姐姐!哈哈,我比他多叫一声,你快去打他!”
小司渡不甘落后:“姐姐。”
小闻人辞:“姐姐,姐姐。”
这也能攀比?宁姝身边,多了两头“姐姐怪”,她倒是从容,只说:“现在谁再叫‘姐姐’,谁就输了。”
一瞬间,两小孩立刻闭嘴。
治小破孩,宁姝有的是办法,她看到不远处的皮球,指使闻人辞:“去把它拿过来。”
球圆鼓鼓的,皮质也不知是什么灵兽或妖兽的,很硬,却也有弹性,宁姝敲敲球,听出里头不用空气支撑,她问:“这个球,到底是谁的?”
闻人辞:“我的!”
司渡:“我的。”
异口同声。
闻人辞气愤:“这就是我的!”
司渡神色淡淡的,说的话倒是挺噎人:“球上没有你的名姓。”
眼看两人又要干起来,宁姝悠悠说:“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她又问:“有刀吗?”
闻人辞跑到房间里,拿一把剪刀出来,宁姝接过剪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球剪成两半,她拍拍手,说:
“一人一半,感情不散。”
闻人辞捧着半个球,傻眼半晌,随后小孩儿眼眶通红,蓄着的泪和掉线珍珠似的,噼里啪啦掉:“我的球坏了……”
这小模样,半点没有刚刚的神气。
宁姝叉腰,看得啧啧,魔尊啊魔尊,你也有今天。
司渡则捧着半个球,忽然,他把球反过来,倒扣在头上。
他昂起头,拉宁姝的袖子,宁姝低头,便看他下颌小巧,赤红的眼瞳,里冒着快乐的光泽:“看,帽子!”
好乖好可爱!宁姝忍不住,轻轻捏下他的脸颊:“很好看的帽子。”
她另一边的袖子又被扯动,回头一瞧,小闻人辞也把半个球扣在自己头上,他擦掉眼泪,说:“我也有帽子!”
到底是小孩心性。
宁姝心下一软,暖呼呼的。
不远处有个大池塘,里头游动金鱼,金鱼只有成人尾指大小,宁姝跟他们拿走半个球,她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臂,伸手捞两条金鱼,各自养在半球里。
“你看,不止是帽子,还是池塘呢。”
她把手伸进去,逗弄金鱼:“你们也来试试看。”
闻人辞好奇地盯着金鱼,他小心地伸出一只手,那金鱼亲昵地亲吻他的指腹,他露出惊奇。
而司渡,刚把手伸进水里,本来温吞的金鱼,和见了肉似的冲上来。
这诱饵体质又发作了。
宁姝赶紧提醒:“把手指转起来!”
司渡抿着唇,他手指在半球里画圆,笨笨的金鱼,就被他的手指吸引走,一直飞快地游动着,却始终抓不到他。
感觉出乐趣,小司渡眉头舒展。
两人沉迷在玩金鱼里,不亦乐乎。
宁姝站起身,趁这个机会,悄悄离开这里,她第二次亲临这座宅邸,比起第一次闻人辞给她看的记忆,这一次的宅邸,细节反而没那么多。
譬如除了池塘,这里别的地方,都灰蒙蒙的,偶尔经过的侍女侍卫,也都是没有脸的,一片黑色。
不一会儿,她停在一个拐角,仔细听墙角,仆从们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主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