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回来。”他对易怜真说。
易怜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接着任无道大步离开,与时夜心错身而过。
时夜心不满地眯起眼睛。
他现在的实力不比任无道差,之前一个月更是扛住了张怀民带来的恐怖压力,如今该是还手的时候。
可任无道说:“对上张怀民的时候,你不要动手。”
“什么?”时夜心有些惊诧。
“第二个条件,”任无道停下来,背对着他,干脆道,“你不要出手,把张怀民交给我一个人。”
时夜心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没有把抵触露出分毫,只是露出一个微笑,好奇地问:“那个少年是你什么人?”
任无道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是我的学生。”
离开之前他这么说。
时夜心最后还是去了。
虽然他信守承诺,不会动手,但他依旧想见识一下那场打斗的过程。
固守在世界夹缝中、统治了这个世界整整两千年的神明在那天头一次遇到了敌手。
来自异世界的修士冷漠沉静,几乎能化解他的每一次攻击,又以势如破竹的姿态将他压制,一步一步地逼至绝路。
当张怀民倒在任无道脚下的时候,时间只过了小半个时辰。
残破的大殿里,血流汇成小溪。
没有被烧干净的鬼眼散落了一地,任无道便踩着这些眼睛、踩着张怀民离开。
《法书》被他揉成废纸,抛在身后。
幻火将它们化成纷纷扬扬的灰烬,灰烬上又升起幻火。落到地面上时,一团团冰冷的火焰顷刻间蔓延成无比盛大的恐怖海洋,将宫殿中的所有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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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被他们埋在了一座小山丘下。
按照道理,这个年纪死去依旧算是早夭,不能进祖坟也没有什么仪式。
易怜真不管这些,他坚持着要给林越立一个碑,可思来想去,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他记得林越日后会做出来的事情和成就,也知道剧情里他多么逸群绝伦、英姿飒爽。
能写的有很多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认识的林越不过是一个连筑基都没有的少年而已。
张怀民是任无道杀的,林越除了听老爷爷的话帮忙打开了阵法,什么都没有做。
未来等着林越的奇遇和机缘,他也一个都没有发现。
能写些什么呢?
易怜真迟迟不能落笔,久久沉默不言。
任无道陪在他旁边,半晌开口道:“先把他的名字写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