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道几乎要笑出声来,心里是要满溢出来的宁静和欢喜,却又带了丝难以言喻的笃定和期盼。
他用手指戳了戳易怜真露出来的那一点儿脸颊,指尖陷进柔软的肌肤中。
然后任无道屈起手指,似乎想去用指节更多地触碰他。
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收回来。
“我走了。”他对易怜真说。
易怜真没有回应。
他睡得很沉,刘海散乱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晨曦在他脸上投出柔和的影子。
任无道也不需要他回应。
可能是在漫长的夜晚里,也可能是在刚刚那转瞬即逝的一刹那间,长久以来积累的东西已然发酵,变成了一种新的、他无法抗拒的情愫。
无边的浪潮从远方冲击而来,屹立在海边的高山巨石终于被撬动。
起身推开门,任无道离开的步伐沉稳又坚决。
他还会回来的。
易怜真会有很多朋友。
他不当易怜真的朋友。
到那一天,他要当易怜真生命里的那一份命中注定、不可或缺。
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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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怜真醒来的时候照例已经是半上午,他半坐在床上有点懵,不知道昨天晚上任无道究竟有没有过来。
还是他在做梦?
看时间,现在任无道应该在武馆帮徐白沙练习。
易怜真溜达到武馆,果然在徐白沙练功的房间找到了任无道。
“哎,”等到任无道终于闲下来,他坐到任无道旁边,“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到我那儿去?”
任无道言语上一直指点着徐白沙,眼睛却从易怜真进来后就一直贴在他身上移不开。
“到你那儿?”他不动声色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不知道那应该就是做梦,”易怜真咂了下嘴,“我昨天梦到你半夜过来看我。”
任无道好奇地嗯了一声。
“你还问我冷不冷,”易怜真说,“我当时回答了……我也忘了我怎么答的了。”
“但我昨天晚上睡得还挺好的,特别暖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他不再言语,低头努力回忆昨天的梦,试图再记起点什么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任无道打断他的思绪,“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冷。”
“可能,你说的有点道理。”易怜真点了点头,煞有介事,“也可能是你昨天跟我诉苦,我给记到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