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百年间,时夜心和忎誩完全能算作一个人——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分开之后,他们一人一半地共享了忎誩的神格,无论是相貌还是运用法力时的灵气波动都如出一辙。
甚至连易怜真都说不清楚,时夜心和忎誩是如何靠神格的力量分开的。
究竟是忎誩拥有了新的身体,还是时夜心拥有了新的身体?抑或依旧是二人共享,一人一半?
他们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小太小,如果不是看过小说,被直截了当地灌输过时夜心的心理活动,仅靠外在行为,易怜真绝对无法分出二人。
——即使是现在,他仍有几分不确定,不敢咬死了外面的那个人就是忎誩。
毕竟对方也曾说过其实不想杀了忎誩……虽然原因好像是不屑,但结论与书中是一样的。
“但如果外面的人不是忎誩,我的感觉是错的,”易怜真不由忐忑道,“万一他真的是时夜心……”
“没有万一,”任无道说,“先按你的感觉走。”
易怜真顿时哑然,一时间只是愣愣地看着任无道,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虽然我还挺有把握的,”最后他只道,“但你就这么相信我了吗?”
说的时候有点心虚,还有点高兴。
“你这么聪明,不信你信谁?”任无道失笑,把易怜真带出掌天印,“况且又不是一出去就要杀了他——先观察情况。”
易怜真被夸了一下,更有点开心。可刚回到任无道屋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个人同时都看到了透过窗纸传来的闪烁亮光。
他们进掌天印还不到二十分钟,外面竟真的出事了!
任无道身子猛然一凛,下一刻他抓着易怜真,出现在了院子中央。
往上看,尽是光丝璀璨,杀机盈盈。
时夜心与忎誩战得正酣,要人性命的明亮光丝划破夜空,将周围的树枝与砖瓦切得支离破碎。
月色被衬得暗淡,远方的黑暗却更加浓厚。
任无道出现,他们同时停了下来,一个站立在摇摇欲坠的屋顶,一个指托光丝浮在空中。
易怜真看着两个人,突然在那一瞬间陷入了茫然与错愕。
两个人一模一样,甚至衣服都是一样的纯黑一样的款式,一个笑得优雅有礼,一个笑得倨傲冷然。
过了几息,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耳朵上有白色耳钉的用传送阵离开的时夜心,他带走了阎罗之耳。
没有的则是留下的忎誩。
除此之外,二人外表再无不同。
任无道站在院中,冷淡而平静地打量着两个人。
虽然几乎能确定拿着阎罗之耳的人是时夜心,但并不需要这么急着动手,还可以再观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