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钉翻滚着落到灰色的神格边缘,忎誩迈步走了上去。
法阵光芒大盛。
“时夜心的法阵已经完成了。”任无道低声说。
那一瞬间,耀眼的白光疯狂绽开,无穷无尽的光海浪潮席卷着夺去所有人的视力。
几秒钟后,易怜真终于勉强再度看清了法阵中央的景象。
只有一个身影。
时夜心站在原地,他的伤势已经愈合,马尾柔顺地垂在身后,连衣物都被神格强大的力量修复。
他似乎恍惚了一瞬,接着眯起眼睛,转过头来,面对着易怜真二人。
“好了,忎誩比我想象中更聪明,”他轻叹一声,语气第一次显出些无奈,“我知道他会跑,但没想到他会带走阎罗之耳。”
“有什么足够安全,让我们细谈的地方吗——我知道你们有。”
掌天印内。
任无道给自己变出了一把椅子。
时夜心站在对面,泰然自若。
就易怜真最手足无措。
跟着任无道坐下,就好像在审人,和时夜心一样站着,又觉得像在被审。
最后他索性到了最后面,用手扶着任无道的椅子背,听时夜心讲述晚上的情况。
“我和忎誩的想法,很多时候是一致的,”时夜心说,“他必须听我的,因为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控制身体。”
“但我也必须听他的,因为我只要做了他不满意的事情,他就可以出来自己矫正。”
“但是,自从知道了只能活一个这件事,我们便一直对彼此有着防备,”时夜心话语从容,脸上挂着他招牌性的优雅笑容,“刚开始我们希望公平较量——但显然,我们的尝试失败了,前辈您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说话间,他与任无道对视,丝毫不见对之前偷袭行为的心虚与愧疚。
以他的实力,从任无道手下成功逃脱甚至算得上一件功勋。
“后来,前辈您突然从阎罗之耳中消失,我们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时夜心继续道,“但忎誩不想让自己处于任何危险之中,所以我们最后达成了一个合作——这是一件我明知道对我没有好处,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除了献祭法阵之外,我还画了一个传送法阵,来帮助忎誩逃脱。”
激发遗失的神格,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这是忎誩一直以来的执念。
但这也意味着他会和时夜心分开,从此再不能掌控时夜心。
在两个人只能活一个的情况下,时夜心毫无疑问会立刻倒戈,与任无道合作一起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