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泽抿了抿嘴,将没有说完的表白咽进肚子里,目光里,江迟正把自己卷成一团,隔的老远,他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
“江迟,你跟他根本不是同一类人。”
少年动都没动,随意应声道:“我知道啊,不是同一类人又怎样?照你这样说我应该找世界上另一个江迟?”
“既然不是同一类人,那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听话可爱学习好,喜欢他腿长腰细有腹肌,我就是馋他的身子,怎么了,有意见吗?”
……
身后再没了动静,江迟翻了白眼,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气。
他连曲历河在六班都不知道,自己就已经跟曲历河同床共枕了,气死他气死他!
石泽拧了拧眉头,明媚的眼覆上一层黯淡。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害怕江迟所谓的威胁,而是有些不解。
为什么江迟能够这样毫不掩饰的提及他对曲历河的喜欢,这个社会不是不允许吗?
明明自己在曲历河身边陪了那么久,从高二到高三,自己每周末看着他来接任务,看着他工作累的气喘吁吁,甚至晚上亲手把工资递给他。
他与他有过那么多次的接触,却怎么也无法对他说出那两个简单的字。
“喜欢”而已,自己能够对着江迟承认,为什么不能对曲历河说?
江迟呢?
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不怕自己的爱情受到家人的阻拦,朋友的嘲讽,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将他隔离,不怕流言蜚语摧毁他的人生。
他的父母都是社会精英,所以他一出生就比别人获得了更多的东西,可谓是天之骄子。这十几年顺风顺水的成长,不是会更害怕失去吗?
那他为什么,毫不在意……
“江迟……”半晌,石泽听到了自己嘶哑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飘出来,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萦绕心头许久的问题。
“你,不怕被人知道吗?知道你喜欢曲历河,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个异类。难道你不觉得,喜欢他,是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为什么?”
江迟终于有了动静,从被窝里翻身而起,扭头看着石泽的眼睛,将他的迟疑和难为情尽收眼底,高挺的鼻梁拓下一片阴影,下颌棱角分明,瞳子深邃,平白生出几分凌厉。
“喜欢他为什么会难以启齿?我巴不得全世界知道我喜欢他,害怕什么?”
石泽动了动嘴:“害怕别人不同意。”
“别人同不同意跟我有屁关系?”江迟嗤笑一声,红发凌乱蓬松,落在耳畔额前,隐隐有光,“和他牵手的人是我,和他拥抱的人也是我,如果某一天他有事站出来的也是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跟别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