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的事情绝不会是表面看来这样简单,胤禛一想到这不禁加快了脚步想去南三所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哥您这边请!”举着灯笼的引路太监一路走到撷芳殿的门槛前,方才出声提醒了胤祺一句,不待胤祺回答他便发现四哥停下了脚步。
原只盯着引路太监们脚面的胤祺,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看着一旁的胤禛问道:“四哥怎么了?你怎么停下来的,咱们不进去嘛?”
胤禛呆呆望着那庭院中间的一方白布,他虽从来不曾见过但也知道人只有死了才会用白布蒙头,这是胤禛没有想到的,南书房小太监口里那个吊死在大哥书房的小四儿原来还躺在庭院中的冰冷鹅卵石上。
没有人敢往那处看,但他却已然被所有人看了个一干二净。
连死,都好像没得到一点尊严。
远处的梁九功见撷芳殿里进了人便急匆匆的从内殿出来往此处赶,看见了原是两位阿哥依着规矩行了礼方才说道:“阿哥们怎么来了?不是说让在南书房等着吗?怎么上这儿来了?”
胤禛抿了抿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旁的胤祺却抬着头问道:“梁公公那白布下是那个小四儿嘛?为什么将他放在此处?他不是已经没了吗?没了是死了的意思!他既然死了,又怎么还在此处呢?”
梁九功微微一怔,他没想到五阿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甚至还知道人是已经没了的、死了的,可就算他知道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呢?
人活着、死了的这些话对五阿哥来说不过只是一个词语罢了,概念实在是太模糊的。他还是远远没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年纪……人死了,什么是死了?人没了,他又去了哪里?
胤禛微微低了低头看了小五一眼,并没有遮掩也没有欺骗反而真诚的说道:“他还需要太医们前来查看死因,知道为什么而死才能送他真真正正的上路。那样,他才不会觉得冤屈。
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总归要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如若不然,来这一趟多糊涂啊!”
胤禛说完便就牵着胤祺向里走去,独留梁九功一人呆呆站在原地。梁九功想不明白这些话怎么会出自年岁不满十岁的四阿哥之口,他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如何说出比大人还要通透的话。
梁九功抱着拂尘微微叹了口气,看来倒不只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了,于某些方面而言这些皇子们都不是孩子了,甚至不知不是孩子还要比大人们看得更清。
或许这普天之下,没有比这紫禁城更能称之为风口浪尖的地方了!
胤祺没再问话,倒不是他听得明白而是汗阿玛如今满脸不好惹的站在院子中的枯枝儿树下。明明白白的不高兴时全然都写在了脸上的,这时候再问多一句都说不准是要挨批评的,他才不要去触这个霉头的。
大不了找日子将这些问题再问与四哥就是,再不行他就问皮卡丘也不是不成的,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儿子胤禛参见汗阿玛,恭请汗阿玛圣安!”
“儿子胤祺参加汗阿玛,恭请汗阿玛圣安!”